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临终前,母亲把记忆缝进了我嫁衣

  然瞥见他病号服下凸起的棱角。掀起衣摆,十二枚创可贴黏在后腰,每片下缝着不同颜色的线头——来自我这些年消失的衣裤。

  

手机震动着跳出监控提醒。凌晨三点的录像里,父亲用修眉剪撬开我卧室门锁,手法娴熟如母亲当年启抗癌药瓶。那些药需要特制开瓶器,但她说"省下钱给琳琳买参考书"。

  走廊日光灯管突然频闪,我在眩光里摸到他裤袋的硬物。褪色的超市小票显示购物日期是母亲火化次日:缝纫线、软尺、止痛贴。票据边缘有褪色的圆珠笔迹——"96cm是婚纱长度。"

  电子钟报时声刺破寂静,三点十五分。父亲在药物作用下昏睡,手指仍神经质地捻动虚空。我握着他枯枝般的手,虎口处针眼密布如星座。十四岁那年的雪夜,母亲把我的破洞牛仔裤改成长裙,血珠从她指尖滚落到向日葵补丁上。

  "等琳琳结婚..."她当时笑着咽下止疼药,"妈妈给你绣金凤凰。"

  现在凤凰溺死在骨灰里,父亲正用崩断的线头编织虚妄的救赎。监测仪发出平稳的滴答,我突然看清那些橙黄缝线的真容——是母亲葬礼上菊花的包装丝带,被父亲拆成细缕,一针针缝进褪色的岁月。

  住院部走廊的瓷砖地永远泛着潮气。我抱着父亲换洗的衣物推开家门时,碎花窗帘正被秋风吹成鼓胀的帆。母亲最爱的君子兰枯死在窗台,盆土里插着把生锈的裁布剪——那是她临终前最后握过的东西。

  老式五斗柜最底层的抽屉卡死了。我跪在地上撬锁时,木屑刺进膝盖,疼痛突然与十五岁那个雨天重叠。彼时母亲蹲在相同位置找退烧药,化疗后浮肿的脚踝卡在抽屉缝,我竟嫌她挡了电视里的偶像剧。

  铁盒开启的瞬间,樟脑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褪色的卡通卷尺像条僵死的蛇盘踞在盒底,塑料外壳的向日葵贴纸是我小学手工课的作业。展开卷尺时,暗褐色的污渍从76cm刻度开始蔓延——那年我初潮弄脏校

目录
设置
手机
书架
书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