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吃什么也得尽快自己去找。

凡间的城与城隔得很远，我们二人远远坠在一支南下的队伍后，等他们走了，我们就去他们驻扎过的地方捡些剩下的果腹。

反派从王家宅出事后一直被我做女孩装扮，一路上他都乖乖戴着头巾不吵不闹。

我为了每天的口粮焦头烂额，也没心思过问他这不同寻常的沉默。

晚上，那只南下的队伍在前方驻扎修整，我跟反派照旧钻进附近的野林找吃的，企图捱过这一晚。

远远地，一阵哒哒哒的声响有规律地敲着。

走近一看，原来是一个老妇人栽沟里摔断了腿。

天寒地冻的，也不知道她在里头躺了多久。

那老妇人眼尖，一看有人过来，立马求救。

“救命啊，好心人，救救我，哎呦……”

手腕被那双枯瘦的手抓上后，我才想起以我们二人现在的处境，不太适合做什么好人好事。

我为难地看向还在沟边的反派，他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。既没有阻止我跳下沟帮忙，也没有跳下来帮我。

老妇人手劲很大，死死抓着我不肯松手。

“我家还有个三岁的孙儿没人照看，姑娘您就行行好，哪怕只把我送回家也可啊！”

我心头一凛，抽手想走，那妇人却不管不顾将我整条胳膊抱在怀里。

“姑娘姑娘！我家离这林子不远，只肖翻过两个山头！你有个这么小的妹子，定知道幼子存活不易。我死了不要紧，就是苦了我那小孙儿，他年纪轻轻没了爹娘，我要是回不去，他可就真的没活路了呀！”

“求您了，只要您将我送回去，我当牛做马都报答您的呀！”

这妇人满脸沧桑，头发白了一半。虽年纪大了，心思倒很灵活。来时她还不曾叫得这么大声，待抓到我的手，分辨清楚我的身份，这才软硬兼施，不依不饶。

06

这老妇人姓刘，家在秀山村。

刚进村就有人围上来。

“老刘家的你去哪儿哟，自家有个娃娃也不管，我可再喂不起一张嘴了！”

村民们叽叽喳喳，很快有人注意到背着刘老太的我。

“这两个娃子是哪家的？”

他指着我俩问刘老太。

我将反派往身边拉了拉，摆出最腼腆的笑。

刘老太果然按照约定，说我们是来投靠她的表亲。

“我这腿不小心摔断了，疼得很，快先让我回去吧。”

众人的目光这才放到她腿上。

“腿都断了哪能就这么回去，好歹让张郎中给你把腿接上。”

有人发话，众人都跟着应声。

我连连点头，顺着众人指的方向，将刘老太扶去张郎中那儿接了腿才回到刘老太的小院子。

她的小孙子非常懂事，小小一只趴在刘老太手边，眼巴巴看她那条伤腿。

我带着反派钻进厨房。

“再过一月就入冬了，不适合再赶路了。即便要走，那也得等到来年春天。这刘老太心眼是多了些，但她家里只有一个孩子，倒不用太过担心。寻亲比自立门户可信些，待我们攒够了路上要用的钱，再找个新地方落脚。”

反派低低应了一声，手上切菜的动作不停。

我瞥了一眼，觉得稀奇。

“看不出来你切菜动作这么熟练，像是会做饭的。”

他持刀的手一顿。

“难不成你真做过饭？”

他声音平缓。

“每逢年节，王家的厨房里会有许多剩菜。若想不被发现，只能打那些剩菜的主意。”

我暗暗叫奇，直感觉这世界可太真了，书里没写的文字背后竟然也会衍生出这么多细节。

伤筋动骨一百天，刘老太年纪大又断了腿，见我能操持好她和那小孩的吃穿，对我也是一日比一日和颜悦色。

年前，她热切拉住我的手。

“丫头当真不再考虑？你年纪也不大，带着妹子讨生活哪有那么容易。你留下跟我们凑成真一家有什么不好，小渡认你俩做亲姐，等他再大些，你俩不也有个靠山。”

她言辞恳切，语调殷殷，满是为我着想的慈祥模样。

若我真是逃难至此的十四岁小姑娘，说不定真会被她说动。

可我芯子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，我太清楚这老婆子这番举动背后的用意了。

说难听点，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。

“多谢您的好意。只是我们姐妹二人本就打算南下寻亲，只是见识少，准备得匆忙，没料到一路奔波要费那么多银钱。您能看在我们出手相帮的份上收留我们，我们已经很感激了，怎么好一直在这儿叨扰。”

“您放心，我们只是借住一段时日，饭食等一应花销，我们都会自己想办法的。”

老太太撇嘴，不大高兴。

“你小小年纪心眼怎么这么实，留在我们家不比你再去寻那劳什子亲实在。”

07

我并没把她的埋怨放在心上。

本以为老太太只是打着给自家添两个免费劳动力的主意，没想到事情远没我想的简单。

媒婆喜气洋洋跑来恭喜我时，我才知道她还托媒人给我相了亲。

这是门在刘老太和媒婆嘴里都顶好的亲事。

对方算是村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