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侯夫人的意思。
4.
我在城东的医馆寻了个工作。
医馆的老板娘是个极阔朗的性子,验过了我的医术,便将我留了下来。
「我最厌恶那些说女人不行的,他们不收你,我收。」
「那么多女病人,没个女医者,多不方便。」
我开始了自己的看诊生涯。
苏老板娘说得对,这女病人不少,私密病症更是多见。往日男医居多,女子多是讳疾忌医,时日久了,痛苦不已。
「有你在,她们总算可以治好那些难言之症了。」
奇的是,这苏老板娘并不懂医,却开了此间医馆。
「学医太难了,救死扶伤的事交给你们,我出钱,你们出力,划算。」
苏老板娘大笑着说道。
如此妙人,甚得我心。
一日,正忙碌着,却见一姑娘急慌慌跑了近来:
「大夫,求你们救救我姐姐。」
我拎起医箱准备随她而去,坐镇的林大夫却拦住了我:
「是醉仙阁的花娘,脏得很,别去。」
花娘,脏吗?
我摇摇头:
「没有人生下来就愿意做花娘,若非别无他法,谁愿意流落那腌臜地。」
说罢,便随那花娘去了醉仙阁。
好在那姑娘的病并不棘手,不过是无人愿意给花娘们诊治,拖得时间长了些。
只是,救治完花娘,刚打算离开,却听见了外面的呼救声。
唤作玉兰的花娘叹了口气:
「新来的,总要闹一闹的。」
哭喊声急迫了起来,我越发听不得。
闯进去,却见一男子正追着那花娘,旁边的人笑闹着:
「我说温兄,你这新婚燕尔的,不该和夫人在家热乎嘛,怎么还这么高的兴致。」
那男子恍若未闻,醉醺醺地追着花娘。
新婚燕尔,花楼买醉,调戏女子。
那人身上的酒味熏得我想吐,我捏捏拳头,上前将那姑娘拽到了身后。
男子一愣神,我看清了他的正脸。
白瞎了这副好皮囊。
那人兀自醉着,口里囔囔着:
「新来的?怎么和乌眼鸡似的,忒丑了些。」
「去去去,别妨碍爷快活。」
那人说着想要把我推开,我拔出银针,趁他不注意朝他腿部穴道扎了过去。
这等烂人,就该让他以后再无祸害人的机会。
那人不可置信地瞪着我,随后瘫倒了下去。
旁边的人想要呼喊,我一把迷药撒过去,登时晕了过去。
做医者的,总有些防身手段在身。
「我平生最讨厌你这等不安分的烂人,今日我一根银针废了你,若能改过自新,他日我或可救你一救。」
「否则,你就做一辈子太监吧。」
小姑娘被我吓得有些懵,我拖起她从后窗离开了。
「云月多谢姐姐救命之恩。只是姐姐今日救我,会不会惹来麻烦。」
我摇摇头:
「不必担心我。」
因要防着醉仙阁的铁公鸡老鸨,我来得隐秘。待我回去和苏老板娘请上几天假,那淫贼定然想不到我会藏在承安侯府后院。
云月自言是被人贩子拐卖的,今日获救,正好回去与父母团聚。
告别了云月,我回到了万芳园。
刚进门,就看到孙嬷嬷着急的样子:
「少夫人,你可算回来了,世子回府了。」
5.
听到我那便宜夫君回来了,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虽说我摆明是个假夫人,可那婚书却是货真价实。
听闻承安侯世子温玉植是个风流不羁的人物,他若生了些别的心思,当如何?
真夫妻是当不得的,万万没有做个交易还把自己搭进去的道理。
大不了,用些致幻的迷药。
我摇摇头,希望那世子爷明理些,大家把事说开,各司其职,好聚好散。
然而见到世子的那一刻,我却如遭雷击。
居然是那在醉仙阁调戏花娘后被我扎废的烂人!
怪不得那狐朋狗友说他新婚燕尔,不曾想我竟是苦主本主。
温玉植铁青着脸,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:
「居然是你,我可真是娶了位了不得的夫人。」
我脸不红心不跳:
「世子认识我?」
我不承认,他奈我何?
「夫人?世子真会说笑,我被囚禁在这两个月,说我是夫人,谁信?说是囚犯倒是可信度更高些。」
温玉植铁青着脸冷笑道:
「囚禁?你不是挺自由的吗?我可听说,你那一根银针,可扎坏了不少人。」
我笑眯眯地瞪着他:
「那他们是为什么被扎呢?」
「堂堂侯府,不会只看果不问因吧?」
温玉植却又笑了起来,那笑声让我脊梁骨发冷。
我陡然意识到,我虽然想走,可对于侯府,除了可以放妻,还可以丧妻。
如今忧患未除,我尚且安全,日后呢?我当如何?
我咬咬牙:
「我一介乡野村姑,世子娶我着实委屈,不若我们做笔交易如何?」
温玉植冷哼一声:
「什么交易?」
我莞尔一笑:
「我帮世子挡灾,侯府予我妹妹补药,待到他日世子忧患解除,你我和离,放我归家。」
温玉植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:
「侯府可不是你想来便来,想走便走的地方。」
「我凭什么答应放你?」
我捏住银针,狡黠地看着他:
「凭这根银针,可伤人,亦可救人。」
「以后世子府上的伤病,我免费提供救治如何?」
温玉植几乎气笑了,瞅着我道:
「这里是京都,名医云集。」
我捏捏下巴,做深思状:
「我观世子面相,似是被银针扎了要穴,不知是何缘故?」
「可需我的救治?」
温玉植挑挑眉:
「宋时安,你这是嫌命太长了。」
我与这便宜夫君的梁子是结下了,不若就此挑开,反而多一层筹码。
「世子可听令祖说过,我宋家银针举世无双?」
温玉植瞅着我冷笑:
「既是天下无双,缘何沦落到要与我交易的地步。」
我深叹一口气:
「这是银钱的问题,与医术无关。」
温玉植冷哼一声,转身离开。
我腿脚有些发软,这温玉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?
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,就是淮安公主眼光太差。
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之人,值得下这么大本钱逼嫁?
6.
我又一次见到了孟千羽。
小姑娘依旧怒目圆睁,像头炸了毛的小兽。
「玉哥哥实在太不像话,出了趟远门,竟带了个小贱人回来。」
「宋时安,你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