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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周复诊时张主任反常地没让护士做肌电图,现在想来,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的翡翠貔貅挂件,和丈母娘常年把玩的那只分明是一对。
“永别了,顾先生。”
丈母娘的笑声混着铁锹铲土的声响,茉莉香里突然混进福尔马林的味道。
我拼命活动僵直的食指,终于在寿衣暗袋里摸到林素偷偷塞进来的微型氧气罐,那是我们婚礼前夜,她在化妆间哭着说“明天要戴母亲准备的珍珠耳环”时,塞进我西装内袋的。
棺材突然剧烈震动,有团温热的东西贴着我小腿滑过。
在彻底窒息的刹那,我终于听清泥土之外的声音:“处理干净,等素素从精神病院出来,顾家三十七亿遗产......”
氧气罐阀门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,这声音让我想起三个月前的那场订婚宴。
当时宴会厅的香槟塔突然倒塌,林素母亲站在满地碎玻璃中微笑,说这是“岁岁平安”的好兆头。
现在想来,那些折射着水晶灯光的锋利棱角,早就是命运给出的警告。
腐臭味越来越浓,小腿处的温热物体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呜咽。
记忆深处某块拼图轰然坠落——上个月去生物实验室视察时,冷藏柜里那些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畸形胎儿标本,它们蜷缩的姿势和此刻贴着我脚踝的生物一模一样。
“素素说她听见棺材里有声音。”
丈母娘的声音突然逼近,我甚至能闻到她惯用的TF乌木香水混着尸油的味道,“张主任,你确定麻醉剂剂量够吗?”
棺盖缝隙透进一线昏光,我看见自己青灰色的手指正在恢复血色。
渐冻症造成的肌肉萎缩不可能逆转,除非...我突然想起婚礼前夜撞见的场景:林素母亲把注射器扎进我常喝的威士忌酒瓶,深紫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