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项圈。
我低头看着衣襟处松散的盘扣——那里还残留着昨夜他撕咬的齿痕。
我心中一阵悲痛,抱紧药匣匆匆往家赶,只盼弟弟能早日康复,再不理会这薄情之人的作弄。
"阿姐......"推开柴门的刹那,皓笙虚弱的呼唤混着药香飘来。他蜷在草席上咳嗽,帕子上新染的血渍像极了后山经霜的枫叶。
我慌忙点燃小泥炉,将雪莲放进陶罐。
"咳咳……阿姐颈上……是伤么?"皓笙突然盯着我的脖颈。
我想起昨晚,许晏深的粗暴,涩然道:“无事。”
我拢了拢松垮的衣领。
"是绣线划的。"我舀起新煎的药喂他,金丝楠窗棂漏下的光斑在他眼睫跳跃,"东家说这批蜀锦要得急,这几日怕是要宿在绣庄。"
皓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殷红的血沫溅上我袖口的忍冬纹。他攥着我的腕子不肯松手,十岁少年的力气大得惊人:"阿姐莫去……我梦见爹娘在火里哭......"
“阿姐要去绣庄挣钱,皓笙乖,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掰开他手指时,我触到他手背上疤痕。
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,八岁的皓笙徒手刨开瓦砾找我,十指血肉模糊仍不肯停。
皓笙望着我,泪在眶中打转。
我摸摸他头:“皓笙乖。”
转身添柴,泪落。
3
绣庄的卯时钟声催得急,我抱着新染的丝线冲进后院时,管事娘子正用银尺敲打绣架。
见我进来,管事娘子吊梢眉立刻竖成倒八字。
"苏绣娘今日又迟了半刻,莫不是仗着会描几笔花样,便当自己是千金小姐?"
我低头不语,跪坐在冰凉的石砖上分理金线,鎏金剪刀映出眼底血丝。
这些丝线原是皓笙的救命钱——济世堂掌柜说雪莲只能续命三月,若要根治痼疾,还需北海鲛人泪做药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