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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镜渊
刺鼻的血腥味在第四根肋骨的位置炸开时，腕表指针正好指向凌晨三点十五分。我仰面倒在青石地砖上，程立秋书房那盏珐琅台灯在视网膜上投下扭曲的倒影。喉间涌上的铁锈味中，我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，以及——秒针逆行的滴答声。
黑暗如潮水退去，我又一次在檀香中睁开眼。黄花梨博古架上的铜胎掐丝珐琅钟显示2月15日23:47，距案发还有73小时。左手掌心那道月牙形疤痕正在渗血，这是第三次轮回了。
"林先生？"程立秋端着茶盘站在书房门口，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闪过异样光芒。他身后那幅《千里江山图》卷轴上，王希孟的印章缺了右下角的朱砂，和案发现场那幅赝品的破绽如出一辙。
我握紧袖中藏着的瑞士军刀，刀刃抵住掌纹时传来的刺痛如此真实。前三次死亡的经验告诉我，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古董收藏家，会在三天后的深夜被利刃贯穿心脏。而每次我试图阻止命案，都会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。
"程先生，能让我再看看那套明代剔红漆器吗？"我起身时故意碰倒案几上的龙泉窑青瓷盏，清脆的碎裂声让程立秋眼角抽搐。在他俯身收拾残片的瞬间，我瞥见他后颈处若隐若现的暗红色胎记——与三天后停尸房里那具尸体上的伤痕位置完全重合。
暴雨在第三次轮回的午夜如期而至。我蜷缩在程宅西厢房的雕花拔步床底，听着铜漏刻壶规律的滴水声。前两次轮回中，我分别死于书房密室和庭院回廊，这次必须抢在凶手之前拿到关键证据。
子时三刻，木质楼梯传来极轻的脚步声。透过床幔缝隙，我看见程立秋穿着墨色杭绸睡衣经过走廊，手中握着那柄我曾在案发现场见过的鎏金错银匕首。但这次他的行进路线与之前不同——他径直走向地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