谲的是她锁骨处栖息着蓝闪蝶，蝶翼上的磷粉竟是用真金箔点缀的。
"上个月就画好了。"他弯腰拾起画布，指腹抹开画中人的唇釉，"可惜总调不出眼睛的颜色。"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，炭笔般的视线描摹着眼眶轮廓。
我慌乱转身时撞倒画架，松节油瓶在地上摔成孔雀开屏。他拉住我手腕避开玻璃渣，我跌进他怀里时听见银链坠子敲击纽扣的脆响。画中蓝闪蝶的翅膀在月光下微微颤动，而我们投在墙上的影子正以诡异的角度交叠。
"别动。"他突然伸手从我发间拈出片金箔，那是从他袖口脱落的装饰。金箔在他指尖翻转成蝴蝶形状，轻轻贴在我剧烈起伏的锁骨痣上，"果然比颜料更合适。"
阁楼突然爆发的争吵声惊散了魔咒。母亲在哭喊什么"前妻的遗物"，继父的巴掌将水晶吊灯震得叮当作响。顾沉舟松开我的动作像按下慢放键，他后退时碰翻了调色盘，钴蓝色颜料顺着桌沿滴落，在地板上开出剧毒的花。
我逃回房间时发现裙裾沾着松节油，那气味整夜都萦绕在枕间。凌晨三点听见画室传来刮刀铲除画布的声响，一声比一声尖锐，仿佛要将什么鲜活的东西连根拔起。
晨光初现时，我在门缝发现张被揉皱的速写。画面里弹琴的少女后颈泛红，裙摆下露出的小腿上粘着片金箔蝴蝶。背面用炭笔写着：你欠我半瓶松节油，林小姐。
02
老宅的供暖系统总在深夜罢工。
我裹着母亲从米兰带回来的驼绒毯摸黑下楼，蕾丝边沿扫过橡木台阶上的裂痕。厨房飘来松节油与蜂蜡混合的气息，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，将他锁骨处的阴影切割成琴键，冷藏室的蓝光漫过他腰际——顾沉舟正在冰箱前翻找颜料，黑色高领毛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