啡豆图案上，母亲用丙烯颜料勾的轮廓正在剥落。陈默翻开日记本，法国邮票的齿孔勾住他毛衣线头。某页折角处蓝黑墨水洇开："好咖啡师该像钟表匠，听得见每粒豆子的心跳..."
窗外闪过车灯，照亮茶几上的物业催缴单。陈默摩挲徽章背面的刻痕，指腹传来细密的刺痛——是法文"Esperanza"，希望。
第二章·暗潮
晨雾在纱窗上凝成水珠时，陈曦已经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了阁楼。她白大褂袖口沾着碘酒痕迹，急救呼叫器的红光在腰间明明灭灭。手机屏的冷光打在防尘布上，照出个歪斜的椭圆，像心电监护仪上停滞的波纹。
"这地段挂中介能租四千五。"她扯开防尘布的动作带着急诊室特有的麻利劲，灰尘在光束里翻滚，"够你付半年医药费。"
陈默把Esperanza徽章攥进掌心，金属棱角抵着掌纹里的生命线。妹妹收拾遗物的手法像在ICU撤除监护仪——钩针杯垫被粗暴地塞进塑料袋，每只咖啡杯图案的杯口都藏着母亲用红线绣的歪扭爱心，此刻正被挤压变形。
"至少..."陈默的喉结动了动，陈曦已经拔掉咖啡机插头。十五年前的德隆牌发出临终喘息般的嗡鸣，蒸汽管喷出的水渍在地板画出扭曲的等高线，边缘泛着机油光泽——去年换的劣质密封圈正在漏油。
红头文件从陈曦挎包滑出，公章的红仿佛ICU里跳动的数字。她指甲抠破"历史建筑活化利用"的标题："周伯那破钟表铺都拿到三万补贴！"纸屑粘在她晕开的口红上，是昨夜给心梗患者做CPR时蹭花的。
钟表铺的铜铃惊飞檐角雨燕。周伯耳后助听器的蓝光像手术室的无影灯，镊子尖上的齿轮比米粒还小："你妈当年在这画图画到后半夜，非说钟摆声和磨豆机节奏合拍。"泛黄笔记本里，母亲的字迹工整列着摆轮扭矩公式，页脚却用蓝墨水涂鸦了整套咖啡杯连环画。
陈曦的手机在此时炸响，重症监护的警报声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