磁带开始转动时带出沙沙声浪。先是打蛋器规律的嗡鸣，接着是压抑的咳嗽，像有人把肺叶塞进了破风箱。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她自己的声音，正在直播介绍新款星空马卡龙。
"这款爱心马卡龙我们会抽七位幸运观众......"录音里的她元气满满。
"咳咳...第七排第三位中奖。"母亲的气声突然插入，伴随着药板剥落的脆响，"穿蓝裙子的姑娘，头像有抗癌加油的字样呢。"
苏棠瘫坐在满地包装箱中间。那些年直播间的"随机"抽奖，原来都是母亲趴在病床上，用肿胀的手指一个个筛选出来的。她颤抖着点开中奖者列表，癌症病友互助会的标志在头像角落闪烁。
窗外的雨更急了。操作台下的储物柜突然发出叩击声，老式机械钟的整点报时惊得苏棠跳起来。八组裱花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母亲总说集齐七种齿形就能召唤幸运，却始终藏着第八只莲花纹的——此刻它正插在未启封的淡奶油袋上，塑封日期是母亲火化当天的凌晨四点。
第二章：糖霜与谎言
肿瘤医院的消毒水味渗入骨髓时，苏月华正在手机便签里写第438条配方备注。化疗室的电子钟显示14:23，离女儿开播还有37分钟。她摸索着从帆布袋掏出绒布包，龙凤镯在冷光灯下泛着青灰。
"苏阿姨，又要给女儿准备惊喜呀？"隔壁床的小梦支起输液架。这个十九岁的白血病女孩，是直播间"抗癌小厨娘"账号的主人。
苏月华笑着点头，指腹擦过镯内壁的莲花刻纹。丈夫车祸留下的赔偿金还剩七万，刚够买半组进口发酵箱。她解开缠着药盒的橡皮筋，翡翠耳坠在护理垫上滚出晶莹的轨迹。
"首饰行情最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