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燃尽的帕子。
林深在晨会后来查房,白大褂沾着太平间的阴冷气。"昨夜可安眠?"他翻着化验单的样子,像极了当年校注《金瓶梅》的教授。
晚晚望向窗外疯长的野樱,想起《枕草子》里"易逝之物"的篇章。"做了个长梦,"她将呕血的帕子藏进《饮水词》,"梦见我们在留园听雨,你非说檐角铜铃响的是《雨霖铃》的调子。"
他记录仪器的动作顿了片刻。那年她发烧烧糊涂时,确曾抓着他的袖口说:"这雨声是柳三变的转世。"如今这转世的雨落在化疗泵上,却成了《长恨歌》里的迟迟钟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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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 第二章:楮墨生香
梅子黄时雨落在古籍部琉璃瓦上,溅起的水花惊醒了檐角铜铃。苏晚晚踮脚去够顶层书架上的《金薤琳琅》,腰间环佩撞出碎玉声,忽听得身后有人轻笑:"姑娘这藕丝步云履,倒比顾恺之《列女图》里的还精巧三分。"
转身见林深斜倚朱漆圆柱,手里转着柄湘竹油纸伞。天青襕衫被雨染成黛色,襟前银线绣的忍冬纹泛着冷光,活脱脱从《竹谱详录》里走出来的魏晋名士。
"这是宋代碑帖集,林公子莫要拿反了。"她将厚重的古籍拍在青砖地,惊起尘灰里沉睡的蠹鱼。林深却俯身捡起片残页,对着雕花窗棂透进的天光细看:"《瘗鹤铭》的拓本?这'胎禽'二字拓得妙极,倒像是从江心雷轰石上剜下来的魂。"
窗外骤雨忽狂,泼天雨幕里飘来玉兰花的腥甜。他袖中滑出个掐丝珐琅盒:"前日见姑娘校注《千金翼方》咳血,这是用秋梨膏调了川贝母,佐以《山家清供》里记载的梅花雪。"
苏晚晚盯着盒盖上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