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樱花七日碑 艾兜子 646 2025-02-19 10:44

  

金属的冷意渗进皮肉,"冒辟疆写尽小宛生前种种,却不敢记她弥留时攥断的七根指甲。"

林深笔尖在纸上洇出墨团,像极了那年被她失手染污的《富春山居图》摹本。"现在用靶向药还来得及..."他声音像绷紧的蚕丝,随时要断在《本草纲目》的某一页。

晚晚忽地笑出声,惊飞了窗外栖着的白头鹎。"你当年说《长物志》里‘药不可称斤买’,如今我倒成了论克计价的药渣。"她掀开被褥露出浮肿的腿脚,皮肤下淤斑如苏轼笔下的"天容海色本澄清"被泼了墨。

护士推着透析机进来时,林深退到窗帘后的阴影里。蓝白条纹布在他脸上割出《楚辞》的残章,晚晚数着他颤动的睫毛,忽想起《世说新语》里"看杀卫玠"的典故——原来极致的俊美真能催人命。

"林大夫可读过元稹的《遣悲怀》?"她任护士扎穿桡动脉,"‘唯将终夜长开眼,报答平生未展眉’,如今倒成了我的判词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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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第三折:焚稿断情

子夜时分,晚晚在止痛泵的嗡鸣中摸出枕下信笺。ICU的蓝光像冷月浸透《乐府诗集》,她借着这幽冥之光写诀别书:

"林郎如晤:妾身殆将不起。忆昔年修复《会真记》,君指‘还将旧来意,怜取眼前人’句,笑言崔莺莺不知珍惜。今乃知造化弄人,犹胜王实甫..."

钢笔忽被泪滴晕开"林郎"二字,恰似那年他们在拙政园看雨打残荷。她撕了纸重写,却怎么写都是归有光《项脊轩志》的调子:"庭有枇杷树,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,今已亭亭如盖矣。"

晨光初现时,她将信叠成李商隐的灵风形状,却终究掷进了医疗废物桶。护工来收垃圾时,那抹淡青信笺正覆在带血的棉球上,像极了黛玉焚稿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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