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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蘸着血磨墨。
狼毫扫过宣纸上的第七个名字，"裴昭"，檐角铜铃忽然乱响。师父扔来的玄铁令砸在砚台里，溅起的血珠在烛光下像一串红珊瑚。
"三日后子时，镇北侯府。"
铜镜里映出我腕间朱砂痣，这是千机阁"七日噬心蛊"的标记。每完成七次任务，师父才会赐予暂缓毒发的解药。窗外的雨丝裹着海棠香飘进来，我数着瓷瓶里剩下的六颗药丸，指甲在桌角刻下新的划痕。
第七道痕。
镇北侯府的墙头落满沾雨的海棠，我伏在青瓦上数更漏。寅时三刻，月白中衣的身影果然出现在庭院。裴昭执剑的手腕缠着纱布，剑穗上坠着半块残缺的玉珏。
我的呼吸滞了一瞬。
七年前上元夜，替我挡箭的少年锁骨有月牙疤，留给我的信物正是这样的羊脂玉。冰刃贴着袖口滑出掌心，却见裴昭忽然仰头轻笑："姑娘的银铃，吵得本侯睡不着。"
剑气扫落满树繁花，我旋身时腰间的确撞到了梅枝。整个人跌进泥水里的瞬间，淬毒的银簪离他咽喉只剩半寸。
"千机阁如今连小姑娘都骗去杀人？"裴昭的剑尖挑开我面纱，凤眼里映着惊雷，"昨日户部侍郎暴毙，是你动的手？"
暴雨突然倾盆而下。他颈侧衣襟被风吹开，露出的肌肤光洁如瓷。我怔怔望着那道不存在的疤痕，袖中玉珏"当啷"坠地。
暴雨在青石板上敲出密鼓。
裴昭俯身拾起玉珏时，剑穗扫过我手背。那半块残玉在他掌心泛起温润光泽，与我怀中那枚缺口严丝合缝。
"七年前上元夜，朱雀街第三棵槐树。"他忽然开口，指尖划过我腕间朱砂痣，"小乞儿抢了胡商的面具就跑，被羽林卫当街围捕。"
我袖中毒针骤然收紧。那些刻意尘封的记忆被血淋淋撕开——燃烧的灯笼坠入护城河，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