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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匣的瞬间,二十八枚虎符正在化作银浆——有人熔了北境军的兵权信物。
长命锁在月光下泛着幽蓝。
我摩挲着银铃内壁的图腾,突然记起儿时在冷宫见过的相同纹样。裴昭将染血的舆图铺在沙地,狼居胥山的位置钉着枚金镖:"当年先帝暴毙前,给最宠爱的九皇子留了支影卫。"
夜枭啼叫声中,我们策马闯入荒漠坟场。残碑间闪过熟悉的身影,竟是本该葬在二十八棺中的骠骑将军。他脚边躺着具女尸,腕间朱砂痣艳如泣血。
"噬心蛊母体。"裴昭剑锋挑开尸体面纱,露出与我七分相似的脸,"原来这些年,你杀的都是自己的..."
沙暴吞没了最后几个字。我袖中银丝缠住骠骑将军咽喉时,瞥见他后颈的黥印——与冷宫嬷嬷临终前在我掌心画的符号一模一样。
苗疆圣坛的篝火烧红了半边天。
大巫祝割开我与裴昭交握的手,血滴入青铜鼎的刹那,千万蛊虫从地底涌出。那些曾被我杀过的人影在火光中列队,每个都顶着与我相同的脸。
"你才是真正的九皇子。"裴昭突然将我推下祭坛,"冷宫那场大火里,被调包的不止是玉玺。"
坠落的瞬间,我看见他心口朱砂痣裂成凤凰图腾。二十八道银丝从地脉迸射,将我裹成血茧。原来当年先帝留给幼子的不是影卫,而是用皇室血脉养着的......
"醒醒!"
裴昭沾着药膏的手抚过我眼皮。帐篷外传来北境军操练声,腕间朱砂痣完好如初。案头摆着鎏金木匣,里面二十八枚虎符闪着冷光。
"又做噩梦了?"他舀起一勺药吹凉,"苗疆幻蛊最会窥探心魔。"
我盯着他衣领下若隐若现的月牙疤,忽然咬破他下唇: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