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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杜宇跃下松枝,却见尉迟昭反手拔出暗器掷入雪堆。钉子入雪处腾起青烟,竟将方圆三尺的积雪融成黑水。
"杜家的五毒透骨钉…"尉迟昭扯下衣襟裹住伤口,眼神却落在杜宇颈间,“你戴着长命锁?”
杜宇下意识捂住银锁。这是周岁时父亲请巧匠打造的,正面刻着"平安喜乐",背面是杜氏玄鸟纹。此刻锁身不知何时裂了道细缝,露出内里夹着的半片金箔。
尉迟昭突然放声大笑,震得松枝积雪簌簌而落:"杜明诚啊杜明诚,你竟把天工谱密钥藏在儿子贴身之物里!"说着从怀中掏出先前夺走的羊皮地图,对着月光展开:“罗刹海图配天工密钥,这才是完整的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尉迟昭猛地转身横刀格挡,却见本该逃走的杜仲去而复返,判官笔直取杜宇咽喉。电光石火间,杜宇本能地使出父亲教过的"惊鸿步",足尖点地拧身错开杀招,手中断剑顺势刺入杜仲肋下。
"小畜生!"杜仲暴喝一声,判官笔改刺为扫。杜宇顿觉劲风扑面,忽然被人拎着后领甩出战圈。尉迟昭的九环刀与判官笔相撞,金铁交鸣之声响彻雪野。
"接着!"尉迟昭突然抛来酒葫芦,“把血抹在长命锁上!”
杜宇咬牙咬破指尖,鲜血滴入葫芦瞬间,浓烈的酒香混着药味直冲鼻腔。染血的金箔突然发出蜂鸣,锁身裂缝中迸出数道金线,在空中交织成玄鸟展翅的图案。尉迟昭见状刀势暴涨,竟在雪地上刻出与光影完全吻合的图腾。
杜仲见状脸色剧变:"你们竟敢私启墨冢…"话音未落,九环刀已贯胸而过。尉迟昭抽刀时带出一串血珠,转头对杜宇喝道:“把地图铺在光阵中央!”
金线没入羊皮地图的刹那,杜宇看到朱砂小字开始游动重组。当"青州"二字最终定格在岷山位置时,尉迟昭突然挥刀斩向光阵。玄鸟光影化作点点金芒,尽数没入杜宇眉心。
"此去青州八百里,三件事你需牢记。"尉迟昭拄刀半跪在雪地,唇色已呈青紫,"第一,你中的是杜家生死符,每月朔日需饮雄黄酒镇痛;第二,银票右下角的朱砂印是追踪标记;第三…"他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处与杜宇长命锁相同的玄鸟刺青。
杜宇如遭雷击。记忆中父亲书房的暗格里,那幅泛黄的画像突然清晰起来——二十年前的武林新秀榜上,排名第七的"锦绣刀"杜明诚身侧,赫然站着第八名的"雪狼"尉迟昭。
"替我…去鸣沙山…"尉迟昭突然抓住杜宇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,"告诉她…尉迟昭此生…"未尽的话语凝固在嘴角,九环刀坠入雪中,刀柄上系着的红绳结着两枚铜钱——正是杜家祭祖时用的压胜钱。
寒风卷着碎雪灌进领口,杜宇跪坐在两具尸体间,手中地图被攥得发皱。东方泛起鱼肚白时,他忽然起身扒下尉迟昭的玄色劲装,用断剑在庙后掘出深坑。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,少年背上九环刀的身影已消失在官道尽头。
五十里外的临州城墙上,杜明德捏碎手中传讯烟花,阴沉的目光望向北方:“放出赤眼雕,通知青州分堂截杀。”
第二章 惊鸿照影
岷山的雾是活的。
杜宇拄着九环刀攀上鹰嘴岩时,山岚正顺着千仞绝壁往上爬。那些乳白色的雾气缠绕在刀柄铜环上,凝成的水珠坠入深不见底的峡谷。三个月前他在此劈出第一刀,震落的碎石至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