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箱上的情侣磁扣还粘着上周的永辉超市清单，她最爱喝的北海牧场酸奶明天过期。我突然想起什么，冲到书房翻开保险箱，去年给小满买的意外险保单上，受益人不知何时改成了"林小满"。

凌晨一点二十六分，电子锁发出滴滴声。小满哼着《卡农》进门，手里提着711关东煮袋子："老公怎么还没睡？"她脱外套时露出后颈的红印，像是安全带勒痕。

"去见了哪个闺蜜？"我盯着电视里的午夜新闻。

"就市场部的莉莉呀。"她把竹轮卷塞进我嘴里，蟹棒腥得反胃，"她老公家暴，哭得妆都花了。"手机屏幕在她衣兜里亮起，锁屏通知显示"陈先生"发来新消息：「明早十点首都T3」

我嚼着冷却的萝卜块，看着她在梳妆台前卸妆。YSL卸妆膏抹开时，她右颧骨有块不自然的淤青，粉底液色号比平时深了两个度。

第二天清晨，小满说要去天津分公司审计。我站在阳台看着楼下的特斯拉，陈先生正在驾驶座抽烟，蝎子纹身从翻起的衣领里探出来。行车记录仪显示车辆往机场高速方向驶去，但副驾驶上的小满戴着墨镜和渔夫帽。

公司晨会时我借口见客户溜出来，打车直奔首都机场。国际出发大厅的电子屏显示UA888正在值机，我躲在星巴克柜台后面，看见小满在值机柜台递出护照——深蓝色封皮，不是她常用的酒红色。

陈先生突然回头张望，我低头刷着航旅纵横APP，UA888的乘客名单里有"CHEN MING"。手机镜头放大他手中的登机牌，座位号32A，紧急出口位置。

小满转身瞬间，我按下连拍键。她脖子上的丝巾滑开，锁骨下方露出块暗紫色瘀伤，形状像某种金属工具。陈先生把登机牌塞进LV老花手包时，我清楚看见他虎口处的疤痕——去年某P2P爆雷案主犯的识别特征。

他们消失在安检口五分钟後，我的特警发小徐浩发来微信：「你上次问的陈铭，是去年携款潜逃的鑫荣理财CEO，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第4389号」

T3航站楼的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，我攥着冰美式纸杯，看UA888在跑道上加速升空。手机相册里，小满护照的姓名页虽然模糊，但能辨认出"LIN XIAOMAN"变成了"WANG XIAOTING"。

下午三点回到公司，前台说有我的同城快递。拆开文件袋，某私立医院的诊断证明飘出来：患者林小满，宫外孕术后复查。日期是上周五，那天她说在天津出差。

手机突然震动，小满发来在天津之眼的打卡照。我放大背景里的钟楼，指针停在十点十五分——照片拍摄时真正的天津之眼正在维修，摩天轮根本不会转。

下班后我提前回家，在玄关发现她行李箱的TSA海关锁挂着陌生行李牌：CA981，北京-纽约，日期是明天。衣柜里少了她常穿的焦糖色羊绒大衣，保险箱里的房产证上多出几处涂改液痕迹。

深夜她带着一身烟味回来，说客户在KTV非要抽雪茄。我假装睡着，听见她在阳台压低声音："......证件都准备好了，明天必须......U盘......"花盆里的薄荷草在夜风中抖动，我藏在洗衣机后的录音笔闪着红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