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的豆腐脑摊儿和才2岁的小舅舅。娘的叔叔要把小舅舅送人,要娘去给有钱人家当小妾,娘不干,娘知道叔叔这是要卖了弟弟和自己。娘抱着小舅舅一起哭,小舅舅见姐姐哭了,便跟着一起大哭,哭来了街坊四邻,四邻知是要把这姐弟分开,直骂叔叔无情,无良的叔叔不占理,一边咋咋唬唬地叫着不再管他们姐弟,一边溜之大吉了。
娘是好样的,娘自己撑起了豆腐脑摊,怕小舅舅乱跑,就用绳子把小舅舅捆在脚边,艰难的带着小舅舅一起努力活着。
直到捡到了我爹。
那日里,爹在背阳的胡同,一坐就是一天,不是看上了我娘,也不是想要讨口豆腐脑,只是真真的饿到走不动。娘见他实在可怜,便给了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,就是这一碗豆腐脑,我爹最后就成了我爹,我娘便成了我娘。
我问娘:娘,怎么爹就到咱家来了?娘笑着说:你爹他是个好人,看娘和小舅舅无依无靠,便留了下来,有你爹在,娘便什么都不怕了!
可是,爹爹不是这么说的,爹爹说,云娘就是他的天,是他的心,是他的命,没了云娘,他活不下去,云娘可怜他,所以才让他留了下来。
可是,为什么,娘死了,爹爹却还活着,还去了那个女人的府里,爹爹是不要他的天,他的心,他的命了吗?我不懂,我只会哭,可是,我再哭,也没人会像爹和娘一样,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哄我了。
爹爹中了状元那天,我们全家都高兴,小舅舅只想着要骑一骑爹的那匹大马,我只想着要尝尝道喜的人们送来的糕点,娘只想要给爹爹接风洗尘,爹啥都不想,爹只想跟在他的云娘屁股后面转来转去,像邻居家总跟着人跑的那只小哈巴狗。
爹爹要去宫里谢恩,娘说,爹爹从宫里回来,我们可能就要搬家了,状元总要有个官职,说不定,还要外放。我就有些发愁,不知去了外地,还能不能见着隔壁的小哈巴狗,娘的豆腐脑,离了牛头胡同的井水,还有没有这么好吃……
可是我们等到天黑,也不见爹回来,却等来了宫里带着圣旨的太监,说是爹违抗圣旨,不肯休了裴梁氏,娶圣上的大公主为妻,本该满门抄斩,但圣上仁德,公主宽厚,同意纳裴梁氏为驸马贱妾,驸马与公主择日完婚!说完,便从随行的马车上,拉出了爹爹,往地上一摔:驸马爷,您若是真真的软硬都不吃,不知这梁家和那远在扬州的裴家村,有几条命陪你一起扛?!
爹爹脸色苍白,嘴角还挂着血迹,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,对着宫人行了个礼:公公有劳了,烦请公公回禀圣上和公主,裴长安此生只有云娘一位妻子,承蒙公主错爱,愿公主能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