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座位上都有件叠好的红裙子,胸牌上的名字对应着三年来失踪的员工名单。
最前排的那件红裙突然无风自动,胸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那正是我的名字:林夏。脑海里仿佛是被针扎了一般,强烈的刺痛向我袭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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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毒水与福尔马林混合的气味在鼻腔里凝结成冰,我蜷缩在电梯角落,指甲在金属壁上刮出刺耳鸣叫。显示屏上猩红的「13」像道新鲜刀口,轿厢顶部的通风网格正渗出暗黄色液体,滴落在红裙褶皱间发出腐蚀的嘶响。
为了不让自己昏睡过去,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血腥味在口腔弥漫。那件绣着我名字的红裙子正无风自动,袖口垂落的丝带像毒蛇吐信般扫过脸颊。身后传来锁链拖拽声,李薇的高跟鞋叩击声从两个方向同时逼近——一条来自消防通道,另一条却从红裙子的领口传出。
「叮——」
电梯提示音在死寂中炸响。我转身撞进电梯,疯狂拍打关门键想要迅速逃离这个地方。可是当金属门即将闭合的刹那,一只缠着银链的脚卡住缝隙,暗红指甲在感应器上轻轻一划。
「咯咯咯,怎么?要去 13 楼?」李薇的笑声混着电子杂音,「我来帮你啊~」
显示屏的冷光"12A"三个字符在电流声中扭曲变形。A 字母的圆弧仿佛是裂开了血盆大口,吞掉数字 2 的横杠,最终熔铸成猩红欲滴的"13"。轿厢地板瞬间消失,我的脊椎撞上顶灯,失重感像无数只冰凉的手撕扯着内脏。通风口喷出带着铁锈味的寒风,将红裙摆吹成招魂幡的形状,布料扫过小腿时留下蚯蚓状的淤青。
四壁镜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血潭,涟漪中浮出成百上千个李薇。左侧第三个镜中人掀起滴血的裙摆,露出森白腿骨上缠绕的霓虹灯管;右后方那个正将蛆虫塞进嘴角裂缝,虫尸从耳洞簌簌掉落;正对面的倒影最是骇人——她的头颅 180 度扭转,后脑勺裂开的豁口中,无数金鱼正用带倒刺的唇啃食脑浆。
"叮——" 电梯井深处传来金属断裂的轰鸣,轿厢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倾斜。最左侧的镜中人突然抬手叩击镜面,眼眶里的金鱼随着动作甩出粘液,在玻璃上蚀刻出歪扭字迹:"还剩七秒"。她的唇形与其他镜像完全错位,当所有李薇齐声哼唱安魂曲时,唯有她翕动的嘴角渗出婴啼般的呜咽。
我的指甲在镜面刮出火星,那些金鱼竟顺着划痕游进现实。它们在空气中摆动尾鳍,鳞片折射出三年来每个失踪者的面容。一条通体透明的鱼钻进我的耳道,冰凉的身躯裹着李薇的耳语:「2019 年 9 月 12 日,你亲手把母亲的名字写进祭品名录。」
电梯顶灯突然爆裂,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凝成倒计时数字。借着幽绿的应急灯光,我看见所有镜中李薇的右手都举着手术剪,刀尖正同步刺向各自左胸——而我的心脏位置,赫然浮现出与她们完全相同的血点。
「还记得三年前的今天,也有个新人像你一样好奇。」李薇的指尖划过我的脖颈,留下五道冰凉的触感,「她现在是前台鱼缸的第六条金鱼。」
终于,电梯戛然而止。腐臭味扑面而来,我踉跄着扑进走廊。暗红色地毯吸饱了不明液体,每走一步都挤出粘稠气泡。两侧墙壁镶嵌着人形凹槽,每个凹陷处都摆着双高跟鞋——全是左脚的。
此刻的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