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北斗七星暗纹仍在眼前晃动——原来这场复仇,早被织入更大的星局。
我戴着素纱站在街角,袖中指尖摩挲着从药婆处偷来的《星宿名录》,这是母亲断指夜唯一未被搜走的遗物。
此时,丞相府中有十二个和尚围住金丝楠木棺诵经,袈裟上的金线绣着《往生咒》,经文字符却扭曲成北狄狼纹,谢怀玉至死都要用敌国的图腾装点黄泉路。
谢家嫡子捧着灵位踉跄而行,额角胭脂混着泪痕晕开,像极了三年前教坊司姑娘们被扯破的石榴裙。
谢家嫡子袖口漏出的骰子在雪地上滚出老远,我俯身拾起时,象牙骰面赫然刻着“戊辰甲子”四字。寒意倏地窜上脊背:这分明是端慧太子的生辰……
幼时随父亲入宫,曾见太子腕间系着同样干支的玉坠。
原来他们押注的从来不是金银,而是皇族命数。
喉间腥甜漫上舌尖时,我闪身躲进暗巷,黑血喷溅在雪地上,绽开的血梅与母亲断指滚落时的轨迹重叠。
这时,瓦当冰凌滴入后颈的寒意,让我想起大理寺地牢那个永夜——隔壁女囚的惨叫穿透石墙。
我蜷缩在发霉的稻草堆里,用碎瓷片刻下第九十七道血痕。每刻一道,便默念一个仇人的名字。
直到教坊司嬷嬷掰开我血肉模糊的手掌冷笑:“乐籍女子留疤,可是要跌价的。”
满城的烟花在天上轰然炸响。
我恍惚间见父亲立于云端,记忆中母亲哼唱的江南小调里已经混着翡翠戒指撞击枷锁的脆响声。
雪地里的血漫过绣鞋上的并蒂莲,原来人血淬炼的朱砂,比钦天监观星台上的辰砂还要艳上三分。
丞相府的白灯笼还在风中打转,我蹲在城南脂粉铺后院研磨第七瓶“红颜烬”。
铜镜里照映出身上新添的鞭痕,横贯锁骨,昨夜大理寺少卿来至榻边时,我假意娇喘,指尖已将他腰间密令的花纹拓在胭脂笺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