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喉间翻涌的血气漫过齿关,悉数化作裂帛之音。
曲至第七段“九里山大战“,冰弦震颤如万箭齐发,满座金樽应声嗡鸣。
谢怀玉喉间的朱砂痣随笑声颤动,那抹猩红刺破记忆的冰层——刑场上刽子手刀柄的红缨穗子,也是这样在朔风里簌簌招摇。
琵琶声忽转凄厉,我垂首盯着义甲上龟裂的缠枝纹。那纹路与母亲断指上残留的翡翠戒圈何等相似,都是被命运碾碎的枝桠。
当最后一声裂帛撕破暖阁的熏香时,谢怀玉蟒袍上的金线蟠龙已游至我眼前。他掌心托着的赏银锭子沾着胭脂,想来是刚从哪位姨娘裙边滚落的。
我叩首谢恩,额角触到冰冷的金砖地,恍惚又见母亲染血的裙裾扫过同样的纹路。
退至廊下时,西厢窗棂漏出的暖光正照在青瓷香炉上。
我佯装踉跄,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扫翻炉身,香灰扑簌簌落进地砖缝隙。
袖中纸包滑落的瞬间,忽听得身后传来衣袂窸窣,谢怀玉蟒袍下摆的江崖海水纹漫过视线,惊得我撞翻案上缠枝莲茶盏。
碧螺春泼在他袍角,跪地擦拭的指腹触到暗绣的北斗七星,那银线针脚竟与父亲官服上的星图如出一辙,刚刚被撒落在地上东西已经滑进地砖缝隙中。
这种西域奇毒唤作“红颜烬”,遇热则化作青烟,待一段时间后会心肺俱焚。
雪粒子砸在琉璃瓦上当当作响,我盯着他腰间玉佩的北狄铭文,齿关咬得发疼。
五年前那封所谓的通敌密信,原是用这般手段炮制的赝品。
廊外红梅被积雪压断枝桠,“咔嚓”一声,像是谁在暗处折断了染血的脊梁。
2.
红梅断枝的脆响湮灭在风雪中。七日后,谢怀玉暴毙的消息随着正月十五的雪片,落满朱雀大街。
我立在街角,看丧幡在花灯映照下飘摇如招魂幡。
我摩挲着袖中残留的"红颜烬"药粉,那日谢怀玉蟒袍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