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诡异的粉红色。

不锈钢解剖台的反光刺得我眼球生疼，苏蔓赤裸的尸体在无影灯下泛着青白。母亲握持解剖刀的手稳得像她办公室那尊青铜天平，刀刃精准划开胸腹连接处的Y型切口。腐殖质混合着羊水的气味冲进鼻腔——这不该是坠楼尸体该有的味道。

"小林助理，记录耻骨联合分离度。"母亲用镊子挑起盆腔碎骨，金属碰撞声里裹着命令。我强迫自己看向苏蔓叉开的双腿，大腿内侧的妊娠纹像蛛网般爬满苍白的皮肤，这是至少怀孕二十周才会形成的纹路。

签字笔在尸检报告上洇出墨团，三个月前周景骁说去柏林参加医学研讨会的夜晚，苏蔓正躺在产科VIP病房注射黄体酮。我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，那里有周景骁亲手纹的玫瑰胎记，此刻仿佛被手术刀生生剜去。

"死者子宫内壁附着物呈绒毛状，符合妊娠特征。"母亲的声音透过防护面罩变得失真，她突然用止血钳夹起块紫黑色组织，"孕囊残留物送DNA鉴定。"

解剖室排风扇发出呜咽，我盯着离心机里旋转的血样试管。苏蔓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正在隔壁化验，与我锁骨处的抓痕进行比对——多么讽刺，作为法医助理竟成了头号嫌疑人。

紫外线灯下，那枚染血的婚戒正在证物袋里渗出诡谲的光。我戴着三层乳胶手套翻转戒圈，内侧"JX"刻痕在偏振光镜下显出血痂填塞的沟壑——这是用骨科手术钻才能刻出的深度。

"夏夏！"婆婆的Gucci高跟鞋碾碎满室寂静，她甩出的文件溅起冷藏柜的寒雾，《婚前协议》第四条款正滴着苏蔓的血："若女方涉嫌刑事犯罪，自动放弃周氏医疗集团所有股权。"

我捏着镊子的手停在半空，协议签署日期是去年立春——原来在我试穿婚纱那天，周家人早已备好囚服。婆婆保养得宜的脸突然贴近防菌罩："你以为景骁为什么选你当妻子？"

冷藏柜突然发出蜂鸣，苏蔓的尸体在零下18℃的冷柜里诡异地侧翻。监控画面显示23:07分有白衣女人刷卡进入，而那张权限卡正插在我更衣室的储物柜里。

离心机停止轰鸣时，我正将婆婆掉落的发丝塞进采样袋。周景骁的牙刷与苏蔓胎儿的绒毛膜在培养皿里静静对视，像场荒诞的亲子鉴定真人秀。当PCR仪显示99.99%匹配度时，冷藏库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
我举着紫外线灯冲进停尸间，苏蔓的尸体正以胎儿的姿势蜷缩在墙角。她原本缝合的腹部切口重新绽开，半截子宫拖在地上画出蜿蜒血痕。更可怕的是冷冻柜内侧，有人用凝血写下"下一个是你"。

"这是最新型的抗冻血红蛋白喷雾。"母亲突然出现在身后，她检测墙上的字迹时，白大褂口袋里掉出支胰岛素注射器，"伪造死亡时间至少需要零下25℃环境，而酒店冷库..."

我后退时撞翻器官标本架，二十几个福尔马林瓶子滚落脚边。某个标着"1998.6.1"的罐体内，蜷缩着与我后腰胎记同款的胎儿——那朵玫瑰在防腐液里妖冶绽放。

保险柜密码是周景骁的生日，我戴着乳胶手套翻阅股权转让书时，阁楼传来纸张撕裂声。第三个抽屉深处藏着泛黄的《领养登记表》，被收养人姓名栏赫然写着周景骁，而监护人签名处是婆婆年轻时的笔迹。

窗外惊雷劈亮书柜玻璃，倒影里突然多出个人形。苏蔓的红裙残片挂在窗外法国梧桐上，她坠楼时抓破的树皮正渗出琥珀色汁液。当我打开紫外手电筒，树皮裂缝里嵌着半枚带血的美甲片——和我昨天替苏蔓修剪的那枚一模一样。

手机突然跳出母亲的信息："速回解剖室，胎儿DNA有重大发现。" 周景骁的剃须刀从书架跌落，刀片划开我虎口瞬间，阁楼传来婴儿啼哭般的门轴转动声。

离心机发出蜂鸣时，我正用紫外线灯扫描婆婆的咖啡杯。杯沿残留的口红印在365nm波长下泛着荧光，与周景骁剃须刀上的皮屑组织形成两条平行光带——这是亲子鉴定中最理想的对比样本。

"林医生，STR分型结果出来了。"值班员小吴推门时，我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