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笑话。

只有小荷，这个傻丫头，还在不知疲倦地安慰我。

“阿姐，你别难过了，都怪那个狐狸精，把少爷给勾走了。”

“不过也没关系，以后我给你养老，我伺候你。”

房门被人一脚踹开，白月凝带着丫鬟闯了进来。

她斜着眼看着我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。

“就算我爸知道你跟墨城的情分，那又怎么样？”

“毕竟，一个上了年纪的粗使丫头，终究比不过白家大小姐。”

第5章

白月凝是白氏商行的千金，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，现在是顾家的少奶奶。

我与她有过往，所以她讨厌我。

在顾家，我时常能碰到如白月凝一般的商贾之女。

她们穿着缎面旗袍，戴着闪闪发光的钻石首饰，袅袅娜娜地从我面前经过。

在她们眼里，我不过是个粗使婆子。

于是，我很快便学会了如何把头压得最低，如何恭敬地立在一旁，如何不在这些高贵的女主子们面前露出丁点儿粗鄙的丑态。

“见了主子连个礼都不知道行，你这些日子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！”

管家老陈尖利的嗓音响起，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。

我刚从洗衣房端出一盆衣裳，见状立刻放下手里的衣物，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请安。

“少奶奶安。”

在顾家做下人，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。

譬如，没得到主子的允许，下跪请安的下人不能起身。

之前有个丫鬟因为不懂规矩，被当场杖毙。

我膝盖受过伤，跪了没多久，便觉得眼前发黑，额头上冷汗涔涔。

“哟，少奶奶还没发话呢，你就敢起身？”

老陈一脚将我踹翻在地，我整个人倒在地上，小腹处传来一阵抽痛。

我下意识伸手捂住小腹，却触到了尚且平坦的小腹。

那里很平静，可我知道，有一个新生命悄悄藏在其中。

为了他，也为了我自己，我不能反抗。

老陈甩手给了我几个耳光，我只得强撑着跪起来，低眉顺眼道：

“是我该死，是我该死……”

白月凝冷冷地看了我一眼，没说话，径直去了。

老陈跟在她身后，临走前还不忘啐我一口。

寒风阵阵的廊下，我依旧跪着。

许是今日太过劳累，我身体一阵阵发软，只能强撑着跪在搓衣板上，用那单薄的木板支撑住身体。

第6章

白月凝凄凄哀哀地抽泣道：“墨城，我不怪雨柔妹妹，她跟在你身边多年，你能容忍她，我也能。日后我们三人好好相处，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的。”

管家呵斥道：“什么三人好好相处，一个低贱的下人而已，怎配和少爷、少夫人相提并论。依我看，这种恩将仇报、狼心狗肺的贱婢，就不该留在顾家，赶紧乱棍打出去才是正经。”

我心里明白，管家的话，就是白月凝的意思。

她容不下我，却又想维持自己宽容大度的形象，便借了管家的口，要把我赶出去。

只是我没想到，她竟然如此等不及。

这才刚嫁进来，就急着要撵我走。

小荷不懂事，跪下求情道：“管家，您开开恩吧，顾少爷和雨柔姐相处多年，肯定舍不得她走的……”

小荷的话还没说完，管家一脚就踹到了她胸口上。

小荷当场吐出一口鲜血，软绵绵地倒在地上。

小荷是乡下来的，家里穷苦，兄弟姐妹又多。

因为实在揭不开锅了，这才把她卖给了人牙子，换了点粮食。

进了顾家后，因为她没有背景，也拿不出钱贿赂管家，就被安排到西院跟着我。

白月凝自己都想装贤良，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我。

可小荷这种贫苦出身的小丫头，她还不放在眼里。

不过一句话的功夫，打死就打死了。

小荷躺在地上，气息奄奄。

我若再不求饶，恐怕她这条命，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。

于是，我磕头求道：“少夫人，是我错了，我马上就离开顾家，求您放小荷一命吧。”

小荷也回过味儿来，跟着我一起磕头：“求少夫人开恩，求管家开恩……”

第7章

白月凝带着管家浩浩荡荡来了西院，想是又来找麻烦。

我拉着小荷就要跪下，小荷却被管家一把推开，跌倒在地。

眼看管家的鞭子就要抽到小荷身上，我快步挡在她身前。

“住手。”

顾墨城的声音传来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他快步走到白月凝身旁，紧张地询问她是否受到惊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