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那个面馆的老板是怎么死的吗？”

“不是出车祸吗？”

“什么车祸啊，是被鬼索命。”

“什么鬼？”

“前年拆迁的那个老街区，里面有个叫九娘的女人，你听说过吗？”

我听着身后排队的两名顾客聊天，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。

我经营的这家面馆位于古街上，门面不大，但“祖传秘制”的牛肉面却小有名气，每天来吃面的客人很多，排起长队。我还雇了两名伙计，一个叫阿亮，负责跑堂招待客人，一个叫阿生，帮我在厨房打下手。

此刻我站在柜台后，正好能听见那两个顾客的聊天内容。

这古城里什么都好，就是人嘴太碎，芝麻大的小事也能说得天花乱坠。

“没听说过，你给我讲讲呗！”

“九娘啊，她是这条古街上的名人，年轻时是唱戏的，古时候有个戏班，她就跟那个戏班里的人学戏，唱得可好了，一把嗓子又脆又亮，勾了不少男人的魂。这九娘长得也漂亮，听说她十七八岁的时候，上门说亲的人都快把戏班的门槛踏破了。但九娘心高气傲，一个都没瞧上。后来啊……”

“牛肉面好了！”阿亮托着两碗面放到客人面前的桌上。

那客人正说到兴头上，被阿亮打断有些不悦，但面上没表露出来，只是对同伴说了句“吃完再说”，便埋头吃面。

我将两人的对话只听了个大概，心里有些好奇那九娘的结局，于是便向阿亮招了招手。

阿亮刚转身又被我叫住，有些疑惑：“怎么了老板？”

“那边桌的两位客人，面钱免了。”

“啊？”阿亮瞪大了眼睛，“为什么？”

我皱眉：“让你去你就去，哪那么多废话。”

阿亮见我有些不悦，便没再多问，扭头去给那桌客人说了免单的事。

那两人有些诧异，但有便宜谁不占，连声向我道谢。

我走出柜台，踱步到那两人的桌前，笑着摆手：“不用客气，我刚才听两位聊天，说到古街以前有个叫九娘的女人，我祖上也是从这里发家的，对这地方的一些旧事很感兴趣，还请两位为我答疑解惑。”

那两人对视一眼，先前说话的那人清了清嗓子，又开始滔滔不绝。

“这九娘后来啊，被一个富商看上了。那富商在城里有好几家米铺，家财万贯，又跟城主有些交情，可不是咱们这种平头百姓惹得起的。那富商看上九娘，直接就托人去戏班说亲，说是说亲，其实跟抢没什么区别，戏班哪敢得罪，只能答应。可没想到九娘性子倔，宁死不从。这事后来传到了富商耳朵里，他也是个狠角儿，直接带人去戏班，把九娘硬绑去了家里，还放下话，谁要是敢赎九娘，就是跟他过不去。”

“那后来呢？”我听得入神。

“后来……”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，又转头去看他的同伴，神色有些怪异，“后来九娘就死了，吊死在富商家里，尸体被一卷草席裹了扔到乱葬岗。戏班的人敢怒不敢言，只能吃下这哑巴亏。”

我忽然觉得后脖子有些凉，忍不住抬手摸了一把。

“那这跟我这面馆有什么关系？”

那人笑了笑，眼神有些闪躲：“嗐，我也是道听途说，当不得真。这面味道不错，多谢老板免单，我们吃好了，就先走了。”

他拉着同伴起身，朝我点点头，快步离开。

我转头看着两人的背影，心里有些疑惑，总觉得那人还有话没说完。

店里客人少了一些，阿亮正拿着抹布擦桌子，我看了他一眼，随口问道：“阿亮，你知不知道九娘的事？”

阿亮手上动作一顿，抬头看我，脸色有些发白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我察觉到他神色不对劲。

阿亮嘴唇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