泠泠青光中,遥夜看见她前世将骨簪刺入自己心口的画面。 "薛婆婆临死前说,新娘面皮都送去蓝氏老宅。"沈昭的刀尖抵住他咽喉,"而公子身上...有尸蜡混着龙涎香的味道。" 琵琶弦毫无征兆地崩断,一缕青丝从裂开的琴腹飘出。沈昭突然头痛欲裂,恍惚见自己穿着嫁衣站在血池中,脚下跪伏的新娘骸骨们齐声泣诵:"请阴公主...剜心破咒..."
第二章:鬼眼通幽
子时三刻·栖霞寺
沈昭踩着青石板上凝结的夜露,手中铜灯在风中忽明忽暗。这座南朝古刹的飞檐翘角隐在墨色苍穹下,像无数只倒悬的鬼手。她摩挲着袖中那半枚玉珏,耳边又响起知府的话:"二十年前蓝家灭门案,唯一活口是个眼盲的乐师。"
忽然有琵琶声穿林而来,弦音似哭似笑,震得她怀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。顺着声音望去,藏经阁二楼飘着盏幽蓝灯笼,窗边坐着个白衣人——正是传闻中的盲眼琴师遥夜,覆目白绫在风中翻飞如招魂幡。
"姑娘带着死人味道。"遥夜指尖划过琴弦,沈昭腰间验尸刀突然发出蜂鸣。他怀中那把玄木琵琶泛起磷光,琴轸处赫然刻着"蓝"字。
为查新娘魂魄去向,两人在古刹地宫布下引魂阵。沈昭按古籍所述将尸油涂抹铜镜,却见遥夜割破手指,用血在琵琶上画出符咒:"九泉弦动,万鬼听令!"
刹那间阴风大作,十三具新娘亡魂从镜中爬出,她们的脸皮像湿纸般耷拉在脖颈处。最年少的那个突然指向沈昭:"公主...您终于来取我们的皮了..."话音未落,所有亡魂尖叫着炸成血雾,空中凝结出半阙《葬花阴》:
"白骨叠作相思枕,朱颜褪尽始见君。若得黄泉共白首,剜心换得一世真。"
沈昭浑身剧颤,这分明是父亲临终前反复书写的残句!
遥夜突然抓住她查看罗盘的手。肌肤相触瞬间,沈昭眼前炸开猩红画面:
忘川河畔开满血色优昙,与自己容貌相同的蓝衣女子(蓝若兮)将骨簪刺入男子心口。那被称为"阿远"的男人竟长着遥夜的脸,却温柔拭去她眼角血泪:"下一世,记得刺准些..."
现实中的遥夜猛然甩开手,白绫缝隙渗出黑血。他琵琶上的青丝琴弦寸寸断裂,地宫四壁渗出无数带血掌印,组成二十年前蓝府灭门案的日期。
看守地宫的老僧在门外圆寂,尸身保持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