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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水在数控机床的钢化玻璃窗上划出千万道银色裂痕。林景明隔着警戒带望着那具保持跪姿的遗体，淬火液导管如同银色血管将死者与机床连成整体。显示器残留的代码正在消隐，最后一行是不断跳动的倒计时：00:01:47。
"死亡时间确定在凌晨三点之后。"实习法医捧着记录本汇报，"但监控显示受害人最后一次出现在厂区是晚上十点半。"雨水顺着他发抖的指缝滑落，在笔记本上晕开墨蓝色的涟漪。
林景明用镊子夹起操作台上半枚脚印，金属防滑纹路里嵌着淬火液蒸发后的晶粒："这种特制劳保靴，是总装车间标配吧？"他望向身后面色惨白的保安队长，"昨晚暴雨被困的九名员工中，有几人去过总装车间？"
监控室内，二十三块屏幕像幽蓝的瞳孔凝视着人间。当林景明调出凌晨两点的视频时，键盘突然自动输入一串代码。画面里的红衣女子转身刹那，瞳孔位置闪过机械校准特有的十字游标。"人工智能做的视频仿写，"他手指在键盘上疾走，"凶手在六个目标人物的活动轨迹里植入了虚假片段。"
此刻淬火液储罐的阀门记录被破解，显示最后一次操作授权来自死者本人指纹。但林景明注意到压力表指针停留在警戒红色区的瞬间——那正是总工程师在六年前的拆迁事故中，亲眼见证挖掘机碾碎抗议村民头盖骨的时刻刻度。
暴雨在厂房铁皮屋顶敲响丧钟时，林景明正用紫外灯扫过李梦然的粉色指甲。那些精心养护的甲面折射出诡异的磷光，与她藏在更衣柜底层的氟化氢试剂瓶交相辉映。
"凌晨两点十三分。"保安队长指着监控视频里的红裙身影，"李秘书当时应该在地下仓库检查防潮箱。"画面中女子脖颈处的珍珠项链忽然闪烁，那是只有监控补光灯照射下才会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