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在校史馆的量子钟旁，完整的怀表正在姜且手中复活。宋观潮扯开衬衫领口，暴露出颈间被链坠灼伤的疤痕："二十六万焦耳的疼痛，正好是心臟泵血的功率。"全息投影突然播放当年被抹去的监控画面：十七岁的姜且深夜潜入实验室，将改写1937反应式的作业本锁进马德堡半球。

　　"你才是那个催化剂。"宋观潮的齿尖咬开薄荷糖铝箔，1987年产的西德包装纸簌簌落在青铜捐赠箱上。姜且突然尝到血味，发现自己把锈蚀的自动铅笔攥进了掌心——就像毕业典礼那夜，她躲在器材室门后，听见宋观潮对教导主任说"我要把港大志愿改成慕尼黑大学历史系"。

　　暴雨穿透全息幕布，将两个时空的雨滴编码成摩尔斯电码。姜且终于读懂当年宋观潮写在傅科摆投影区的神秘数字：26.0kJ/mol不是焓变值，是她们相隔的纬度差乘以心跳频率的平方根。

　　"让未名湖见鬼去吧。"宋观潮的婚戒突然熔化成液态金属，渗入捐赠箱的青铜锈隙，"我用了二十年证明，洛伦兹力的偏转角——"她的唇压上姜且眼尾的细纹，"等于初速度与磁场强度的矢量积。"

　　馆外惊雷劈开云层时，她们在1937年的反应式里找到了唯一的生成物：两颗绕过所有催化剂，在浓硫酸里完成自燃的碳原子。

　　第四章

　　慕尼黑大学档案馆的青铜门把手上，至今残留着姜且的指纹。

　　宋观潮抚过那道2005年冬留下的氧化痕迹时，巴伐利亚的雪正穿过全息投影，落在校史馆捐赠箱的1937年反应式上。她们之间相隔的七千公里突然坍缩成试管口径，姜且看见对方白大褂领口滑出的铂金链坠——正是当年自己在马德堡半球里封存的怀表齿轮。

　　"你改写了慕尼黑阴天的折射率。"宋观潮的呼吸在防弹玻璃上结出冰晶，姜且嗅到2006年她们在阿尔卑斯山采集陨石样本时的铁镍气息。那些被登记为"Meteorite-19371213"的太空岩石，此刻正在捐赠箱里发出伽马射线暴般的灼热。

　　记忆在β衰变中苏醒。2005年平安夜，姜且的自动铅笔在《魏玛宪法》批注页第193条卡芯。宋观潮的实验室钥匙突然从门缝滑入，带着浓硫酸的焦灼气息："来验证你的历史决定论吗？"

　　地下实验室的钕磁铁正在轰鸣。姜且看见自己的博士论文《战时催化机制考》摊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