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营养剂了。"
江枫的自动铅笔在草稿纸上戳出个小洞。
他当然知道,昨天园林局的人来取样时,他偷偷藏了片被虫蛀的银杏叶。
此刻那片叶子正躺在他书包夹层,叶脉间还残留着林小满上周涂的透明指甲油。
"下周六要不要..."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林小满母亲高跟鞋的哒哒声正从二楼盘旋而下。
钢琴上的节拍器突然停摆,水晶玻璃罩里的小银锤悬在97这个数字上颤抖。
林小满往他手里塞了颗薄荷糖,糖纸折成的千纸鹤翅膀上写满导数公式。
这是他们最近发明的传话方式——把补习笔记折成各种形状,趁课间操时塞进对方储物柜。
江枫对着阳光转动糖纸,发现鹤腹处多了一行铅笔写的极坐标系方程,解出来是植物园的经纬度。
那天深夜,江枫在台灯下拆开第43只糖纸鹤时,林家阳台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他贴着窗户看见白色床单正在夜风里膨胀,像只垂死的白鸟盖住了整个搬家卡车。
林小满的芭蕾舞鞋从纸箱缝隙里支棱出来,鞋尖绸缎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青灰。
次日清晨的物理课,林小满的座位空着。
江枫盯着她课桌洞里将化的盐水冰袋,突然发现自己的物理书里夹着张琴谱。
第三小节低音谱号旁画着流泪的银杏叶,修正液点出的四分音符连起来是摩斯密码的"SOS"。
他踹开琴房门的瞬间,琴凳上还留着体温,蒙着白布的钢琴像具裹尸布下的尸体,琴盖上用口红画的笑脸正在融化。
江枫掀开琴布时,十七根琴弦齐齐断裂,缠着银杏叶的断弦在晨曦中划出金色弧光。
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渗进石膏绷带那天,林小满家的阳台已经空了。
江枫吊着被琴弦割伤的胳膊,在病房窗台上用红药水画坐标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