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道。"火苗忽地窜起,照亮后排几个打盹的汉子,他们沾着泥星的裤腿上还挂着春灌时的冰碴。
砰!教室门被狂风撞开,马寡妇裹挟着雪粒子冲进来,马灯在她手里乱晃,在土墙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。"河滩地的滴灌管全叫人豁了!"她棉袄前襟沾着冰凌,裤脚还滴着泥水,"刚铺的PE管切口齐整得像铡刀过的,三百亩枸杞苗根都露着!"
翠丫的铅笔尖"啪"地折断在等高线交汇处。教室后墙突然传来闷响,二十几双沾着旱烟味的胶鞋踏过积雪,马长顺的羊皮袄在闪电中泛着青光。老人枯树般的手掌紧攥柴刀,刀背上凝结的冰晶折射着泵房顶的探照灯光。
"山神爷发怒了!"他嘶哑的吼声混着闷雷滚过干涸的沟壑,"打井队钻透了龙脉,去年雹子砸了青稞,今年春旱又冻了洋芋..."身后汉子们攥着镢头的手背暴起青筋,那些祖传的农具木柄上还沾着祖辈的血痂。
林松的吉普车警报突然撕裂雨幕。这个戴金丝眼镜的技术员竟抡起铁锨砸向自家挡风玻璃,飞溅的玻璃碴在他脸颊划出血线。"万历戍边营的坎儿井就在泵房地下!"他举起地质锤的手在发抖,锤头还沾着新鲜的红色黏土,"你们祖宗早就在借地气!"
暴雨中突然亮起六道雪白光柱。考古队的探照灯下,刚挖开的探方里,暗红色陶片正泛着诡异幽光。马德贵颤抖着捡起半块城砖,"万历戍边营"的刻痕在泥水下清晰可辨。当无人机航拍图投射到祠堂白墙时,祠堂里的祖宗牌位都在震动——卫星云图上的积雨云走向,竟与陶片拼出的古水文图完全重合。
老支书突然扯下墙上的"先进村"锦旗,裹住抽水机冒烟的轴承。"都回家把种籽泡上!"他对着祠堂梁上悬挂的铜钟吼叫,钟舌撞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