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暴雨夜的青铜工牌

铅云压城，霓虹灯在倾盆暴雨里扭曲成妖异的蛇影。林骁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雨水，外卖箱里麻辣烫的香气混着血腥味直往鼻腔里钻——右臂那道刀伤又在渗血了。

"最后一单。"他咬着牙拧动电瓶车把手，仪表盘红灯疯狂闪烁。后视镜里映出两道雪亮车灯，黑色越野车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，已经跟了他三条街。

手机突然在防水袋里炸响机械音："您有新的万界订单，请于23:59前送达城西烂尾楼。"

"见鬼的自动接单！"林骁差点把车头撞上路桩。这破系统总在暴雨夜给他派些阴间地址的单子，上周送殡仪馆，前天是废弃防空洞。车轮碾过水洼时，他突然瞥见外卖箱侧面的青铜色微光。

那枚刻着饕餮纹的工牌正渗出丝丝寒气，数字编码竟在雨幕中诡异地跳动着：002→001→000...

"轰！"

雷暴撕裂天际的刹那，越野车突然加速冲来。林骁本能地猛打方向，电瓶车在积水中划出半圆漂移。后座的外卖箱砰然弹开，十二杯热奶茶凌空飞起，其中三杯精准泼进追击者车窗。

"嘶——"橡胶燃烧的焦臭味里传来惨叫。林骁趁机拐进暗巷，却见巷口立着个白影。女人月白色西装溅满泥点，高跟鞋断了一只跟，手里还攥着半截染血的钢笔。

"让开！"他刚要按喇叭，瞳孔骤然收缩——女人身后巷壁上，三道爪痕正渗出沥青般的黑液。

"叮！修罗模式激活。"机械音在颅骨内炸响的瞬间，林骁浑身骨骼爆出炒豆般的脆响。视野突然蒙上血色滤镜，他看见女人脖颈后浮现的玄奥星纹，也看见巷尾包抄而来的五道黑影手中...凝结冰霜的唐刀。

沈清璃踉跄着扶住墙，玄阴之体带来的寒毒正在经脉里肆虐。追杀者刀刃上腾起的霜气突然扭曲，她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——那个浑身湿透的外卖员，竟用送餐箱格挡了劈向自己后心的刀锋。

"滋啦！"火星在铝合金箱体上迸溅。林骁自己都没想到能架住这一击，右手仿佛被灌注了千钧之力，五指扣住刀背猛地一拽。偷袭者踉跄前扑时，他左肘已如毒龙出洞般轰在对方喉结上。

"咏春，标指。"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响起。林骁来不及细想，旋身躲过斜劈而来的第二刀，右腿横扫将敌人踹进垃圾箱。塑料桶轰然炸裂的声响中，他瞥见自己工牌上的饕餮纹正泛着血光。

剩下三人突然结阵，刀锋在地上划出六芒星图案。林骁太阳穴突突直跳，修罗模式带来的血色视野里，那些冰霜唐刀竟延伸出蛛网状的因果线。最左侧杀手抬腕的瞬间，他已经预判到刀路轨迹。

"砰！"装着麻辣烫的塑料碗砸在杀手，脸上滚烫红油泼进眼睛。林骁趁机欺身而进，双掌如穿花蝴蝶般拍击对方肋下。骨裂声混着惨叫被雷声吞没时，他突然听到沈清璃的闷哼。

女人肩头绽开血花，却仍用钢笔刺穿了袭击者手腕。林骁瞳孔微缩，那支钢笔尖端竟迸出三尺青芒，将精钢锻造的唐刀拦腰斩断。

"小心身后！"沈清璃突然厉喝。林骁后颈汗毛倒竖，修罗模式强制扭转身体，却见本该昏厥的偷袭者正将注射器扎向他大腿。针管里幽蓝液体距离皮肤只剩半寸时，时空突然凝滞。

青铜工牌悬浮而起，饕餮纹化作漩涡将雨滴定格空中。林骁看着自己右手不受控制地捏出剑诀，食指精准点中杀手眉心。

"嗤——"紫电如蛇窜入七窍，焦糊味弥漫开来。当尸体轰然倒地时，暴雨才重新砸落地面。林骁撑着膝盖剧烈喘息，发现工牌背面浮现出蝌蚪状符文，其中某个符号正与他救下的女人颈后星纹遥相呼应。

沈清璃撕下西装下摆包扎伤口，月光突然刺破云层。她看清外卖员工牌上的编码，瞳孔骤缩："你是...天穹阁的..."

话音未落，尖锐耳鸣席卷巷道。林骁抱头跪倒，海量信息流在脑内炸开。他看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