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好推拒的。”
听到这话,他没忍住,一把推开他,冲到厕所干呕。
为什么之前从没发现,白闻语这样令人作呕。
他死死握着拳头,一拳砸在冰凉的镜子上。
林彦踉跄转身,对上白闻语诧异的眼睛。
“白闻语,我们之间也是有过感情的。或许现在已经没有了,可是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……你饶了我吧。”
林彦苦涩一笑,声音低哑:“我不给你们做主婚人。”
“就当我求你。”
白闻语面色奇异,这么多年,这是林彦第一次求她。
这样卑微的,脆弱的,恳求她。
“那就算了。”
白闻语眉头轻扬:“林彦,你要是早这样求我,我或许就能多回几次家了。”
“你是靠着我才有今天,你得捧着我,可惜你醒悟的太晚了。”
听着她高高在上的得意,林彦拳头紧握。
是啊,他“醒悟”的太晚了。
镜子上的玻璃碎裂,扎进手里,鲜血从指缝缓缓渗出。
他颤巍巍伸出手指,就着鲜红的血液,慢慢写下一个“七”。
只剩七天而已。
婚礼举办的场所是七星级酒店。
顾书像是故意恶心林彦,婚礼的一花一木,甚至每一道菜,都让人特意来问林彦的意见。
“顾书哥很忙,现在又要调理身体,不能费神。你去帮忙布置场地吧。”
白闻语理所当然:“我要陪顾书哥一起备孕,抽不开身。”
“是啊林哥,我相信你。你喜欢的东西,我也喜欢。”
顾书满脸笑意:“林哥,你就把这当成你自己的婚礼来安排,一定没有错。”
林彦看着他那副胜利者的姿态,面无表情。
“好。”
他就像给自己举办婚礼一样,事无巨细,无一不精。
很快就到了婚礼前一天。
“林哥,婚礼交给你策划准没有错,我很满意。”
彩排的时候,顾书牵着白闻语的手姗姗来迟。
“闻语,你和林哥从小一起长大,婚纱还这么重……一会让林哥扶着你进场吧。”
一直跟着林彦的秘书,脸色难看,忍不住吐槽:“这不好吧。”
“让人家老公扶着老婆入场,还亲手把老婆交到小三手里。”
“太欺负人了!”
顾书脸上扬起怒意:“你!”
“可以。”
白闻语面色难看,林彦担心她责罚秘书,沉声答应。
“我来扶。”
顾书勾起唇角,心满意足。
白闻语身上穿着林彦亲自挑选的婚纱,在林彦的搀扶下,一步一步走向顾书。
婚礼进行曲回荡在大厅里。
林彦每走一步,脑海里就闪过一幅画面。
光影斑驳,全他和白闻语的过往。
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轻松。
“新郎,我将新娘交到你手里。”
走到跟前的时候,林彦对着白闻语和顾书微笑:“祝你们幸福。”
笑容坦然,衷心祝贺。
看着林彦眼底真心的笑容,白闻语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林彦……你是不是累着了?”
顾书惊讶:“林哥管理公司那么厉害,这么点事怎么会累着她。对吧林哥?”
“是有点累,明天的仪式我就不参加了。”
林彦轻笑一声:“公司积累了很多工作,我回去替你们的孩子打工。”
白闻语听着林彦打趣的话,一股无名的恐慌涌上心头。
不对劲。
她突然不敢让林彦离开。
好像他这一走,他们就会永远分开了。
顾书扶上白闻语的胳膊:“老婆,你累了吧?”
“我抱你坐下。”
白闻语被顾书扶着坐下,却忍不住看向林彦离开的背影。
“林彦!”
白闻语声音慌乱:“你会在家里等我回去吧?”
林彦没有转身,只是伸出手来在空中挥了挥。
婚礼当天,良辰吉日。
婚礼的殿堂被鲜花和白纱装扮,璀璨的灯光交相辉映。
白闻语起来化妆的时候,林彦飞往德国的航班已经落地。
金色的阳光洒在地上,顾书身姿笔挺,笑语盈盈。
婚礼进行曲响起,白闻语身着定制的婚纱,一步一步向着顾书走去。
于此同时,林彦身穿病号服,一步一步走进了冰冷的手术室。
“新郎,你是否愿意与面前的女人缔结婚姻,无论健康还是……”
——“开始麻醉。”
“我愿意。”
“新娘,你是否愿意与面前的男人缔结婚姻,无论健康还是……”
“我愿意。”
——“生命体征正常。”
……
“恭喜你们,结成夫妻。”
——“麻醉成功,开始手术。”
锋利的手术刀划破皮肤,血液汹涌而出……
主婚人姜淮在司仪邀请下走到新人面前。
“我从小看着闻语长大,在很多年前,就盼着参加她的婚礼,今天终于等到了。”
姜淮看着台下满脸笑意的宾客,话锋一转。
“只是我没想到,婚礼来了,新郎不是他。”
白闻语笑容一僵:“姜叔,你……”
“在发表讲话之前,我还有另外一个任务。”
姜淮关掉话筒,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。
白闻语打过文件的一瞬间,手陡然一僵。
离婚协议书?
她的心莫名慌乱,却还是安抚自己,一定是假的,林彦怎么舍得和她离婚呢。
他那么爱她。
“姜叔,林彦他闹脾气,您怎么也跟着他胡闹!这是什么场合,他怎么这么任性——”
捏着离婚协议的手心冒出了冷汗,她掏出手机,想要给林彦打电话。
“这是你和出轨对象结婚的场合。”
姜淮神色平静:“而我作为你法律上丈夫的代理人,来帮他办完最后一件事。”
“闻语,你不能同时拥有两个丈夫,不是吗?”
台上的新郎和主婚人窃窃私语,新郎脸色难看。
宾客一头雾水,白闻语神情恍然。
“姜淮,你做什么?这是我的结婚典礼,你和林彦联合起来给我难堪?”
反应过来的顾书怒骂:“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!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
白闻语转身怒喝:“没你的事!”
“闻语,签字吧。不然我没有办法继续给你们主婚。”
“签什么字!”
她眼里怒气更胜,一把将离婚协议书撕烂:“我不签!”
“今天来了很多媒体,还有网络直播,你要是不签,我就将东西直接递到镜头前面。”
姜淮重新拿出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书:“你也不想这件事,以这种形式曝光吧。”
白闻语愣愣站在原地,眼睁睁看着台下的媒体和镜头,齐齐对准舞台。
“白氏的形象,公司的股价,你和顾先生的名声,你们就要面对的舆论……”
姜淮神色平静,顾书面色大变,紧紧抓着他的胳膊:“老婆,你就签了吧,我的事业不能受影响啊,再说了公司那么多钱……”
姜淮的警告和顾书的哀求,像是一颗颗炸弹,随时都要爆炸。
白闻语半天说不出话来,如同铁铸一般僵在那里,直到音乐激昂澎湃,在她耳边响起。
她终于回过神来尖叫:“你们都在逼我!林彦逼我!你们都在逼我!”
顾书吓得脸色煞白,浑身僵硬。
可姜淮像是没有听到一样,走到她面前递出笔。
“被逼迫的人从来不是你,签吧。”
白闻语眼睛里怒气更盛,狠狠甩了姜淮一个耳光。
“姜淮!我喊你一声姜叔,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家!”
“闻语,毁了你的家的,从来都不是我。”
“是你自己。”
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,不敢跟姜淮对视。
最终丧失全部力气扑通一声,瘫倒在地。
“林彦隐忍多年,尝尽辛酸痛苦,十分可怜。实话告诉你,这个时候他已经做完了记忆切除手术,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。”
“你也有了新的丈夫。既然各自安好,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,放他自由吧。”
记忆切除术。
把你忘得干干净净。
白闻语别的什么也听不到了。
她死死看着离婚协议书,一瞬间有点恍惚。
今年她二十八岁。
二十八年里,她有二十年的时间是和林彦一起。
他们一起长大,是亲人,是爱人,是融入骨血密不可分的。
在父母相继离去的那段黑暗时光里,在公司动荡的危机时刻里…
他总是陪在她身边的。
他们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……
他怎么能离开她呢?
他还要彻底忘了她!
她颤抖着去摸那张离婚协议,他把什么都留给她了,公司,股份,房产……关于她的一切,他什么都不稀罕!
她颤抖着掏出手机,一遍一遍拨打着林彦的电话,可一次也没打通。
“林彦,接电话,别开玩笑了,快接电话……快接电话!”
声音的最后带着一丝哭腔,可电话始终未接通。
“老婆,别打了。赶紧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吧。婚礼还没办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