夹层藏药敏报告的把戏。
咖啡机突然嗡鸣,惊飞了栖在窗台的珠颈斑鸠。她抬手揉太阳穴时,无名指蹭过唇角的旧疤。那是2018年8月12日,程述白用竹刀劈开马蜂窝时,她为护住哭闹的傈僳族男孩阿土,被蜂针划出的印记。
「知夏姐姐,程老师画的大鸟会吃人吗?」阿土脏兮兮的手指戳着素描本。滇西北的夏夜粘稠似蜜,支教宿舍的钨丝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板壁上,随山风摇曳成皮影戏。
程述白握着炭笔的手顿了顿,画纸上丹顶鹤的喙正刺穿一团黑雾:「这是能吞噬疾病的仙鹤。」他白衬衫领口微敞,锁骨处的红痕随呼吸起伏。林知夏忽然想起下午在溪边,他后背透析导管留下的疤痕像条蜈蚣,蜿蜒钻进蓝白条纹的病号服。
山雨来得很急。当第一个惊雷炸响时,程述白正教她认猎户座α星。雨水冲垮了晾衣绳,他的素描本散落在泥水里,林知夏抢救时撕破了《病理学笔记》的封皮。泛黄纸页间飘落的PET-CT报告单上,「程林月」三个字被雨滴砸得支离破碎。
「那是我母亲。」程述白将报告单折成纸船放进溪流,「她的癌细胞比哈雷彗星更守时,每76个月准时复发。」少年的笑声碎在雨里,林知夏却在他瞳孔里看见自己湿透的白裙,像面投降的白旗。
纸船漂至断崖处的刹那,山道上射来雪亮的车灯。穿阿玛尼高定的男人撑伞立在宾利前,程述白腕间的百达翡丽突然发出尖锐警报。林知夏永远记得他最后的体温——少年把素描本塞进她怀里时,指尖的碘伏味道混着山苍子气息,成了记忆里最痛的催化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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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京涩谷站的光污染刺得人眼眶生疼。2023年平安夜,林知夏攥着被取消的婚约书,在八公像前数到第327双情侣鞋时,突然嗅到熟悉的消毒水味。程述白的身影在JR山手线的电子屏下一闪而过,臂弯里挽着穿白狐裘的女子。
她追着那抹剪影穿过十字路口,高跟鞋卡在轨道缝隙。当东急东横线特急列车呼啸而过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