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雪衣口中。
沈沧澜突然闷哼跪地,后心插着半截断枪。萧天鸿扶住老者时,摸到他怀中硬物——竟是半块与虎符纹路相同的玉珏!
"当年陈玄风...盗走的不止兵书..."沈沧澜攥住萧天鸿手腕,"另半块在...在..."鲜血涌出嘴角,龙头杖坠地声惊起寒鸦。
地宫突然剧烈震颤,玄衣卫的惨叫声自头顶传来。林寒江背起秦雪衣:"要塌了!"萧天鸿抓起玉珏,见背面刻着"风火山林",与虎符"风林火山"恰好颠倒。
五人冲出地宫时,整座龙王庙已陷入火海。对岸悬崖上,狼族骑手正张弓搭箭。秦雪衣突然夺过林寒江的判官笔,蘸着自己鲜血在残袍上书就密信:"去云梦泽...找...咳..."
箭雨破空声中,沈沧澜用最后气力掷出龙头杖。杖头嵌入石壁的瞬间,机关锁链哗啦作响,竟在深渊上架起道铁索桥。萧天鸿挥剑断后,青钢剑映着火光,在石壁上刻下寸深剑痕——正是狼族骑兵的布阵图。
晨雾漫过鹰嘴崖时,林寒江望着对岸余烬:"他们怎知我们会来取药?"
萧天鸿摩挲着玉珏纹路:"因为有人需要七叶莲解毒。"他望向昏迷的秦雪衣,"也有人在等我们揭开风火山林的秘密。"
江风掀起焦土,露出半幅烧残的羊皮卷。沈沧澜的血迹浸透处,"玄衣二十八煞"字样依稀可辨。
云梦泽的晨雾粘在铠甲上,凝成冰凉的水珠。萧天鸿削断第七根缠足藤蔓时,铜钱剑穗突然叮咚乱响。前方腐叶堆里,半截生锈的弩箭正指着北斗方位。
"停步!"林寒江甩出判官笔钉住树梢蛇影,"这雾里有东西。"他展开沈沧澜遗留的水道图,牛皮卷边缘焦痕竟与雾气流向吻合。秦雪衣忽然按住左胸旧伤,那里新结的痂透着淡青色。
沼泽深处传来竹哨声,三长两短。萧天鸿剑鞘横扫,劈开丛荆棘后瞳孔骤缩——十具镇北军尸体倒悬在古栈道上,铁甲缝隙生满血蘑菇。
"是右营的人。"林寒江用折扇托起具尸首下颌,"中毒不超过七日。"尸身颈侧浮现的蛛网状青斑,与秦雪衣当日所中蝮蛇青如出一辙。
秦雪衣银枪突刺,挑飞尸堆下的桐木箱。箱中密信露出"七月廿八"字样,正是虎符丢失当日。萧天鸿展开信笺的手陡然僵住,落款处"赵崇山"三字血迹未干。
"诈死?"林寒江折扇划过尸体指尖,"这些人的茧子位置不对。"他翻转尸掌,"镇北军拉弓磨的是虎口,这些人茧子在掌心——分明是使链子枪的手!"
雾中忽然金铁交鸣。萧天鸿反手掷剑,青钢剑穿透三个雾影,钉在榕树上铮鸣不止。被贯穿的草人胸前挂着青铜铃,铃舌竟是半枚虎符形状。
"九宫迷魂阵。"秦雪衣银枪划地成圈,"跟着我的枪痕走。"枪尖过处,腐殖土下露出青石板,每块石板都刻着与玉珏相同的"风火山林"。
林寒江突然咳出黑血,折扇坠地。萧天鸿扶他时触到腕脉,惊觉毒素已侵入心脉:"什么时候中的毒?"
"取七叶莲时...沾了潭水..."林寒江惨笑着扯开衣襟,心口蝮蛇青斑赫然在目。秦雪衣撕开右臂绷带,将最后三滴药汁滴入他口中:"撑住,西南五里有解药。"
瘴气突浓,十丈外亮起幽幽绿火。萧天鸿背负林寒江疾行,青钢剑斩断的藤蔓喷出紫色汁液,落地竟腐蚀出缕缕青烟。秦雪衣银枪点地借力,枪缨扫过处,雾中显出血色指路标记。
破庙残垣前,药锄与链子枪的残骸铺了满地。萧天鸿踢开半截断枪,佛龛下突然刺出淬毒匕首!青钢剑格挡的刹那,他看见偷袭者左腕刺着药王谷的青蛇纹。
"叶逢春?"秦雪衣银枪压住那人咽喉,"三年前盗取《神农百草经》叛出师门的..."
"师妹别来无恙。"阴影中走出个瘸腿书生,手中药杵滴着黑浆,"师兄这份蝮蛇青的厚礼,可还受用?"他突然掀开药篓,数十只血蜈蚣如箭雨般射来。
萧天鸿旋身挥剑,剑气激起满地残叶。血蜈蚣撞上剑风竟爆成毒雾,林寒江的判官笔及时甩出水囊,药汁遇毒雾凝成铁锈般的红雨。
秦雪衣的银枪已抵住叶逢春后心:"解药。"枪尖挑开他怀中玉瓶,却见瓶底刻着"玄二十八"。叶逢春突然狞笑:"你们可知玄衣二十八煞..."话音未断,七枚透骨钉自他七窍射出!
林寒江折扇飞旋,六枚毒钉没入扇面。第七钉被萧天鸿剑鞘击飞,钉入古槐树身三寸——那位置正与水道图标注的泉眼重合。
"活水!"秦雪衣银枪掘地三尺,清泉涌出的瞬间,林寒江纵身入水。血色在泉中晕开时,萧天鸿的剑正架在破庙横梁上——那里悬着整张人皮绘制的云梦泽地形图,心脏位置标注着"玄衣卫"朱印。
暮色降临时,林寒江从泉底摸出青铜匣。匣中《铁马兵鉴》残卷泛着血渍,首行"其疾如风"四字,与萧天鸿手中虎符纹路严丝合缝。
沼泽深处忽起狼嚎,惊飞夜枭掠过残月。秦雪衣擦拭银枪的手微顿:"狼族驯兽师到了。"她枪尖挑起叶逢春的玉瓶,月光下"二十八"的刻痕竟与萧天鸿玉珏边缘缺口吻合。
萧天鸿忽然剑指东北:"铜钱在震。"剑穗无风自动,三枚铜钱齐指腐木桥方向。桥头石碑上,半个"玄"字湮灭在藤蔓里,碑底却露出镇北军制式箭簇的寒光。
林寒江咳着血笑出声:"好个连环扣。"他染血的折扇展开,扇骨暗格弹出半枚虎符,与萧天鸿那半枚拼成完整"风火山林"。
子夜时分,第一支火箭射穿残庙经幡时,萧天鸿看见对岸密林闪过狼族骑兵的弯刀。刀光映出为首者面容的瞬间,青钢剑发出龙吟——那人竟是三年前被他亲手斩杀的狼族千夫长!
碎玉涧的晨雾凝在竹叶尖,萧天鸿削竹为哨的手忽地顿住。三十步外被惊飞的翠鸟,振翅声里混着铁器刮擦竹节的轻响。秦雪衣银枪倒插泥中,枪杆映出林梢闪过的半张青铜面具。
"坎位七步,震宫有伏。"林寒江染血的折扇掠过露水,在青石板上勾出九宫图。残扇边缘的蝮蛇青斑已褪成淡灰,却仍随着他运功微微起伏。
竹哨破空时,七道铁索自地下暴起。萧天鸿踏着锁链腾空,青钢剑使了招"长河落日",剑气过处三根碗口粗的毛竹齐根而断。竹节中滚出的却不是机关,而是镇北军失踪的制式箭囊。
"好毒的计。"秦雪衣枪尖挑起箭囊,内衬绣着玄色云纹,"若我们昨夜在此休整..."话音未落,林寒江的判官笔已钉住她脚前毒蛇七寸。蛇头三角斑纹,正是药王谷培育的"七步青"。
涧水突然泛起血色。萧天鸿剑劈荆棘,见腐叶下埋着具无头尸,右手小指戴着狼族萨满的骨戒。林寒江用折扇翻开尸身衣襟,后背烙印的"玄"字竟被利刃剜去。
"灭口。"秦雪衣银枪突刺,挑飞尸堆下的桐木匣。机括弹开的瞬间,三枚柳叶镖直取她咽喉。萧天鸿旋身挥剑,剑风将毒镖尽数扫入竹干,镖尾红缨赫然是江南霹雳堂的标记。
竹海忽起异响,似万千毒蛇吐信。林寒江展扇击落竹叶,叶片边缘竟泛着幽蓝:"快退!"他拽着秦雪衣扑向山岩,原先立足处已被蚀出蜂窝般的孔洞。
萧天鸿挥剑斩断缠足藤蔓,青钢剑忽地嗡鸣。剑穗铜钱指向东南时,他瞥见岩缝中半截断箭——箭杆刻着父亲当年佩剑的纹样!
"萧家剑纹..."秦雪衣抚过箭尾雕翎,"三年前我在沧州见过同样的箭。"她突然撕开箭囊夹层,泛黄的信笺上"破军"二字力透纸背。
林寒江咳着血笑出声:"难怪玄衣卫像嗅到腐肉的秃鹫。"他折扇指向信末朱印,印文竟是"风火山林总制"。萧天鸿怀中玉珏突然发烫,与朱印严丝合缝地嵌在一处。
竹涛声里忽掺金铁交鸣。十二名玄衣卫踏竹而来,链子枪组成天罗地网。秦雪衣银枪画圆,使了招"飞雪连天",枪影如瀑挡住七道寒芒。萧天鸿剑走偏锋,青钢剑点向为首者眉心时,惊觉对方使的竟是萧家破军刀法!
"留活口!"林寒江的判官笔穿透敌人肩胛,却见那人嘴角溢出黑血。尸身倒地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