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灰色笔记本，指甲油从昨天的酒红变成了透明色。

地下实验室的液压门缓缓开启时，林小北闻到了熟悉的润滑剂味道。三排机械臂在防尘罩下静默如棺，唯有最里侧的试验台亮着警示灯。王凯旋扯开防静电帘，露出正在抽搐的银白色机械手——那是朱雀三代最后的原型机。

"给你二十分钟。"技术总监解锁控制台，故意把密钥卡扔进装冷却液的烧杯，"要是弄坏了..."他指了指墙角监控，"苏小姐可看着呢。"

林小北摸出外卖服里揣着的圆珠笔。笔帽拧开是微型螺丝刀，笔杆里藏着测电仪——这是他在二手市场淘的维修工具。机械手突然痉挛般抓向他的咽喉，他侧头避开，看见王凯旋西装内袋露出半截银十字架。

"五年前苏氏收购永鑫机械厂，遣散费里混着张老照片。"林小北边说边拆开伺服电机外壳，铜线圈焦糊味扑面而来，"穿中山装的老厂长举着'全国劳模'奖状，背后机床刻着'明德技校79级林建国赠'。"

王凯旋的呼吸骤然粗重。林小北的螺丝刀停在烧焦的编码器上，玻璃窗外忽然划过闪电，照亮他后颈的旧伤疤——那是催债人用烟头烫的樱花形状。

警报器嘶鸣着炸响时，苏明雪正盯着监控屏幕。轮椅扶手的平板电脑弹出三十七条加密邮件，最新那条来自陌生IP："他知道齿轮的事。"配图是林小北维修电机的背影，红色圆圈标出了他裤袋里露出的半张车票——终点站是永春县，她母亲墓园所在的山区。

"立刻切断电源！"王凯旋的吼声混着电流杂音传来。画面中的机械手突然暴起，合金手指离林小北的眼球只剩半寸。苏明雪猛地按下紧急制动钮，膝盖上的笔记本摔在地上，滚出半瓶帕罗西汀抗抑郁药。

林小北在最后一秒拽断了数据线。冒烟的控制台映出他冷笑的脸，倒计时定格在19分47秒。他举起改写完的代码芯片，上面用记号笔画了只振翅的雨燕——和他外卖箱上的涂鸦一模一样。

"不可能..."王凯旋倒退着撞上试剂架，试管破碎声惊醒了实验室的应急灯。猩红光线里，林小北擦着脸上的机油渍："替我向苏董问好，就说他女儿选的看护..."他踩过满地玻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