课铃炸响的瞬间，季言初的笔记本被风掀开。我伸手去按的刹那，整个人如坠冰窟。泛黄纸页间夹着2015年才会出版的《月光落在左手上》，余秀华的诗句被他用红笔反复圈画："而光阴皎洁，我不适宜肝肠寸断。"

"这是......"我刚要开口，走廊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季言初脸色瞬间煞白，课本哗啦啦散了一地。透过窗户，我看见教务主任正拽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往校长室走，那人后颈的文身在春光里泛着青黑——是盘踞的眼镜蛇。

季言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他死死攥着保温杯的手指关节发白。当我触到他颤抖的肩膀时，少年猛地甩开我的手。保温杯盖子弹开的瞬间，褐色药汁泼在我裙摆上，浓重的血腥味混着中药苦涩在空气里蔓延。

"别碰我。"他哑着嗓子往后缩，后脑勺撞上储物柜发出空洞的回响。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，将他锁骨处的掐痕照得纤毫毕现——那是指甲深深嵌入皮肉才能形成的半月形伤口。

我蹲下身收拾散落的文具，在捡起他掉落的校卡时浑身血液凝固。照片上的少年嘴角淤青，而塑料封套内侧，用锐器刻着一行小字：这次一定要在她死之前。

我捏着校卡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地痉挛，塑料边缘几乎要嵌进掌纹里。季言初突然劈手夺回校卡，金属扣划过我手背的刺痛，竟比前世车祸时安全气囊的冲击还要尖锐。

"林同学对转学生这么好奇？"他扯起嘴角的弧度像是被裁纸刀割出来的，从笔袋里抽出美工刀削铅笔。刀刃刮擦木屑的声音让人牙酸，"上周三你在器材室递创可贴时，可没这么多问题。"

我浑身血液瞬间倒流。不对，前世这个时候我们根本没有交集，直到他转学一个月后...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突然意识到更可怕的事实——季言初说的器材室相遇，正是我重生前高三那年发生的事。

教室后门突然被踹开，穿皮夹克的男人闯进来时带起浓重的烟草味。季言初手中的美工刀"当啷"掉在课桌上，我看见他脖颈处的血管突突跳动，像是皮下埋着即将引爆的引线。

"小兔崽子果然在这。"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我时，我闻到他袖口渗出的血腥味，"老师说你最近总吐药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