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言初突然拽住我手腕往身后带，这个动作让男人注意到我们交叠的衣角。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拍在课桌上，我眼睁睁看着季言初的保温杯盖子弹飞到半空，褐色药汁溅在男人腕表上。

"爸..."季言初的喉结艰难地滚动，这个称呼被他念得像在吞咽碎玻璃。我感觉到他后背抵住我前胸的震颤，像是被困在暴雨中的幼兽。

男人突然揪住季言初的衣领，我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。少年苍白的锁骨暴露在暮色中，那些新旧交叠的伤痕让我想起博物馆看到的青铜器——都是被时光反复捶打的印记。

"放开他！"我抄起桌上的保温杯砸过去时，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。温热的药汤泼在男人脸上，他反手甩来的巴掌带着风声，却被季言初用额头生生截住。

血珠顺着季言初的眉骨滴在我手背，他忽然转头对我笑。染血的虎牙刺破下唇，这个笑容让我想起前世便利店最后那抹刀光："跑。"

我被推搡着撞开后门时，听见季言初压抑的闷哼。走廊白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，逆光中我看见教务主任正朝这边狂奔，他身后跟着个穿酒红色套裙的女人——那是我本该在出差中的母亲。

"小满！"母亲的高跟鞋崴了一下，她手里攥着的诊断书飘落在我脚边。CT影像上熟悉的阴影让我如坠冰窟，那分明是前世夺走我生命的脑瘤，可确诊时间足足提前了四年。

季言初的嘶吼突然穿透玻璃："小心！"我抬头看见男人举起的椅子映在窗上狰狞的影，下一秒却被揽进带着血腥味的怀抱。季言初的后背撞在消防栓上发出闷响，他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耳畔："别回头。"

我的校服口袋突然被塞进硬物，是那本《月光落在左手上》。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还沾着晨露，可叶脉间用血写着两行小字：这次换我抓住你了。2012.3.16

季言初的体温透过校服传来，我闻到他身上混杂着血腥和药味的苦涩。男人被教务主任制服的嘶吼声渐渐远去，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交错的呼吸声。

"你早就知道。"我攥着诗集的手指关节发白，"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"

季言初松开环住我的手臂，后退时踉跄了一下。他抬手擦掉眉骨的血迹，却在脸上留下更深的红痕：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