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苦涩。
穿过回廊时,忍冬藤缠着朱漆栏杆探出嫩芽。林昭的布鞋踩在水洼里,溅起的雨珠沾湿程砚青的白大褂下摆,露出靛青衬衫上暗绣的缠枝莲——那是程家世代相传的纹样,此刻却在潮湿的空气里舒展花瓣,恍如老宅木雕上复苏的精魄。
"就是这里。"程砚青停在东厢房的万字纹木窗前。林昭的呼吸突然急促,相机快门声惊飞梁上燕。她半跪在积水里调整焦距时,程砚青看见她后颈细碎的绒毛在雨光中泛金,像新晒的灯心草。
"你知道么?"她的声音闷在取景框后,"这些木雕的凹痕里,积着三百年的药香。"快门又响,惊破檐角铜铃的余韵,"每按一次快门,都像在给往事把脉。"
程砚青握伞的手微微发颤。伞面倾斜的弧度刚好替她遮住飘雨,自己的左肩却已湿透。林昭忽然起身,带着潮湿的忍冬香撞进他怀里。快门线缠上他腕间的五色绳——那是端午时老药师们结的平安缕,此刻却勒出浅浅的红痕。
"看!"她献宝似的举起相机。取景框里,雨丝在雕花窗棂间织就银纱,忍冬藤攀着斑驳粉墙蜿蜒成篆体药方。最奇的是那簇嫩芽,恰巧悬在"杏林春满"的匾额下方,宛如一滴将落未落的陈墨。
程砚青的喉结动了动。林昭的鬓发扫过他下颌,带着雨水的凉意和某种不知名的暖香。他想说这匾是曾祖悬的,想说忍冬藤是母亲种的,最终却只是沉默着替她拂去肩头落花。
暮色渐浓时,林昭在诊室捧着姜茶出神。茶汤里浮沉的桂圆突然变得沉重,程砚青这才看清她腕间疤痕的全貌——淡粉的旧伤沿着静脉蜿蜒,在灯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。
"小时候试药烫的。"她晃着茶盏轻笑,"父亲说良药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