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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铍 风木林 658 2025-02-17 09:07

  

卷一 初刃

程墨的指尖刚触到青铜銎部,太阳穴便突突跳痛。洛阳考古所的恒温库里,那柄长铍在冷光灯下泛着幽绿,未打磨的毛刺勾住他指纹,恍惚有血珠从两千年前的裂缝渗出。

"这銎部..."他扶住展柜玻璃,鼻腔突然灌入焦糊味。防弹玻璃映出的白大褂身影开始扭曲,耳畔传来雪粒子撞击皮甲的细响。

(雪粒子撞在青铜銎部的声音,像母亲纺车上的梭子卡了麻线。我蜷在轵道旁的酸枣丛里,新发的两丈长铍横在膝头,掌心被铸造毛刺扎出的血珠,正顺着柲杆的松木纹渗进年轮。

三日前离家时,弟弟追到涧水畔。他赤脚踩碎薄冰,颈后红斑在晨雾里洇成血玉。"阿兄的铍比里正家犁头还长!"十二岁的少年比划着,葛衣裂口露出冻紫的肩胛。我把最后半块糗粮塞进他嘴里,苦荞的涩味混着唾沫星子,在齿间嚼出铁锈味。

什长踹来的皮靴还粘着韩人的脑浆。昨夜营火旁,他用靴尖挑起我包袱里的护身符:"竖子还信这个?"母亲绣的"厲"字沾了火星,焦痕恰似父亲战死那日,官差送来的断戟缺口。

砸在后颈的雪霰子,像母亲撒的黍米粒。我蜷在酸枣丛里,新发的长铍横在膝头,青铜銎部的毛刺扎进掌心——这是我从军三日唯一的兵器。什长说秦律有定:新卒首战不得配胄。

右首老卒缺了无名指的手在眼前晃:"竖子,待会过护城河..."他嘴里嚼的草根泛着苦味,让我想起弟弟腹泻时煎的黄连。战鼓响到第六通,我数着脚边冻僵的蚂蚁,它们正搬运同类的残肢,在冰碴上拖出细长血痕。

第七通鼓槌落下时,什长的皮靴踹在腰眼。我栽进护城河的刹那,腐臭河水冲开牙关,前方袍泽的断臂在血雾中沉浮。藤牌上"频阳"二字被藿羹染绿,那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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