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作战鼓轰鸣。
遗址保护站的射灯骤灭,黑暗中有青铜碰撞声自地底传来。程墨摸到手电筒时,光束正照在探方壁的同心圆纹路上——那分明是层层叠叠的箭痕与劈砍印记,像极了他昨夜梦中城头的血弧。
(暮色裹着血腥气压上城头。军法官的朱笔划过木牍时,我耳后伤口又渗出血。契券压住母亲缝的护身符,麻布上歪斜的"厲"字吸饱了血,变得愈发狰狞。
回营路上,什长靴筒里的人耳项链咔嗒作响。火堆旁擦洗长铍时,我发现銎部嵌着半枚牙齿。这让我想起弟弟被里正儿子打落的门牙,那日我用染血的石块在河滩画符,咒那恶少吃饭噎死。)
程墨的咖啡杯突然炸裂。褐渍在野王邑布防图上晕开,恰似木牍上的血痕。他颤抖着取出红外扫描文件,朱砂"公士"印戳旁,隐约有个洇血的"厲"字,与梦中少年甲衣的符文完全重合。
更衣镜里,他耳后不知何时多了道结痂的伤口。
卷二 砺铍录
实验室的紫外灯突然频闪,程墨的镊子夹起赤色箭簇时,箭杆断面析出的蓝色结晶让他想起儿时在敦煌见过的月牙泉,那汪被沙暴侵蚀的泉水,也泛着这般诡谲的幽光。
"碳十四检测显示距今2237年。"助理的声音忽远忽近,"但箭簇上检测到蜂蜡和..."程墨的太阳穴开始抽痛,鼻腔涌入马粪燃烧的焦臭。他扶住实验台的手按在恒温箱玻璃上,呵出的白雾中浮现出青铜銎部尸绿的幽光。
(汾水大营飘着煮马革的焦臭,我在帐中擦拭第七把长铍。柲杆上四十七道刻痕渗着血丝,最深那道是去年暴雨夜袭留下的——赵军斥候坠崖时,他的骨笛摔在青石上,发出的悲鸣惊起满谷寒鸦。
帐帘突然被掀开,寒风卷着雪粒扑灭油灯。"不更大人,都尉传见。"小卒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