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丫鬟婆子围着，定是个好色糊涂的纨绔公子。

而我却不觉得……

进府那年，沈少爷牵着我的手，摸了摸我的脑袋：“乖糯糯，唤我淮春。”

我和他是一样大的。

从那日起，我私下总叫他淮春。

他调皮贪玩，爱爬树射鸟，常常一摔几日都要躺在床上。

有一日我和陆淇放着的风筝掉到了水云居的池子里，淮春“扑通”一声跳进水里，捞出了风筝，连声打着喷嚏交到我手里。

那日起，淮春有一月没出房门，老嬷嬷们从早到晚端着药罐子哐哐作响，进进出出。

整个水云居都是药香味，倒像是哪位神仙菩萨洒了半罐子药，浸湿了水云居。

我和陆淇日日夜夜跪着为淮春祈祷，其实是怕淮春捅破一切告了我俩的状，那铁定得被打得屁股开了花。

我们不安了一个月。

等淮春再出现在我面前时，我正跪着对月娘祈祷。

“汀夏，多亏你的祈福，月娘神仙听到了，才把我又放回了人间。”淮春温和笑着站在我面前，将我扶起。

我不敢告诉淮春少爷，我对月娘大半时间的祈福里诉说的是：“求淮春不要告发我和陆淇。”

我摸着胸口心虚，还好淮春只听到后半段。

5

淮春到了读书的年纪，沈老爷担心他身体，便请了先生到府里授课。

同宗族的少爷小姐们便也求了沈老爷，到沈府一起上学。

我因为好奇拉着陆淇偷偷去听学，陆淇听了一堂课就不愿再去了，她说：“阿爹在世时便说过，女子无才便是德。汀夏姐姐，学这些都是劳什子的事儿，我们女儿家应该做好女工，三从四德，将来嫁个好郎君才是真滴呢。”

我最是讨厌听这些话的，她不去，我还是要去的，我偷偷听了几日学，才被淮春抓了个正着。

他拧着我耳朵朝我笑了笑，我以为他是嘲笑我要告发我，却没想到……打那日起，他便常常叫我去他书房打扫，名上是打扫，实际是教我读书识字。

也是那日起，我开始后悔去偷听学了，因为淮春比教书先生还要严苛，什么打手板罚写字都是不在话下的，我常常秉灯夜烛，为了应付白日他要考我的书，有时累得差点就睡了过去。

一想到白日没答对交不上功课还得挨罚，我便咬牙坚持下来。

也是那时起，我心里开始畏惧淮春，我总把淮春想象成个教书先生，张牙舞爪对着我挥教棍。

每当我熬夜熬得眼圈发黑时，陆淇总会笑话我得罪了少爷，自讨苦吃。

6

对于读书识字，陆淇是不感兴趣的，她整日都腻在几位婆子姐姐身旁学女工、聊聊府里的一些趣事。

有日陆淇拉着我说悄悄话，也是那日我意识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正在悄然发生。

“汀夏姐，你可知道咱俩是来给少爷做通房丫鬟的，阿玲姐说了，只要我们有本事爬了少爷的床，让少爷纳了妾，就不必再低人一等做这伺候人的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