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峭壁上的水珠滴落在陆深的手背上，他屏住呼吸，将登山绳又往上收了半米。云雾山的雨季总是这样，晨雾裹着细雨，把墨绿色的山岩浸染成深浅不一的青苔色。忽然，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——在那片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岩壁上，两点猩红正随着山风轻轻摇曳。
"找到了......"喉咙里滚出的声音沙哑得陌生，陆深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三天没说过话。他颤抖着摸出相机，镜头里两株鬼面兰的新生花苞像凝固的鲜血，在灰蒙蒙的雨幕中妖异绽放。这是三年来首次观测到自然萌发的新植株，濒危物种名录上那个刺眼的"极危"标签，或许终于能撕去一角。
登山镐凿进岩缝的脆响惊得陆深浑身紧绷，他下意识用身体挡住镜头。二十米开外的垂直岩壁上，橙色冲锋衣像一团跳动的火焰，正在向鬼面兰的栖息地逼近。
"别动！"陆深的警告被山风扯碎。那个身影恍若未闻，戴着防滑手套的手已经摸向腰间的采集袋。血液轰地冲上太阳穴，陆深扯开安全扣就朝那边荡去。岩钉与绳索摩擦迸出火星，等他看清对方的面容时，两人悬挂的登山绳几乎要绞在一起。
是个姑娘。湿透的刘海黏在额头上，眼睛却亮得惊人。她单手抓着岩缝，另一只手的解剖剪距离鬼面兰的根系只剩半掌距离。
"环保协会的许可批文，编号SW-2023072。"姑娘抢先开口，声音清泠如石上泉，"倒是陆博士您，把定位器藏在蜂鸟巢里这招够绝的，害我找了整整两天。"
陆深愣神的刹那，解剖剪寒光一闪。等他扑过去时，只来得及抓住半截被割断的登山绳。失重感袭来的瞬间，他看见姑娘腰间银光闪烁的标本瓶，以及她唇角狡黠的弧度。
坠落的最后三秒，陆深蜷身护住怀中的相机。后背撞上凸岩的剧痛中，他恍惚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，紧接着是重物入水的闷响。浑浊的溪流灌进口鼻时，他死死攥住那截橙色布料——那上面用金线绣着"唐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