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看见她后颈的条形码正在渗血。那些荧光的数字像活过来的蜈蚣，顺着脊柱爬进冲锋衣领口。GPS显示他们正站在坐标点中央，但目之所及只有泛着金属光泽的冻土。
"需要活体认证。"唐棠突然抓住陆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，电子纹身突然投射出全息界面。在跳动的光谱仪上，陆深惊恐地发现她的心脏位置生长着兰花草叶状的瓣膜。
冻土层裂开的声响如同远古巨兽的叹息。当直径三米的玻璃培养舱破土而出时，唐棠已经跪坐在积雪里。舱体内壁凝结的冰晶中，一株与人体骨骼共生的鬼面兰正在舒展叶片，花萼处赫然镶嵌着导师的金属眼镜框。
"这就是初代母株。"唐棠的呼吸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结成冰珠，"2011年南极冰芯里发现的远古菌种，陈教授用它做了跨物种基因桥接。"她突然剧烈咳嗽，靛蓝色血沫溅在冰面上，瞬间长出细密的菌丝网络。
陆深扑过去接住她下坠的身体，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与她的伤口之间产生了荧光脉络。那些菌丝正顺着血管向心脏攀爬，腕间的旧伤传来灼烧般的快感。记忆碎片突然拼合完整——当年实验室爆炸前，导师往他静脉注射的根本不是破伤风疫苗。
"你和我都是培养皿。"唐棠扯开陆深的衣领，在他锁骨下方找到同样的兰花状胎记，"还记得《三体》里说的吗？文明的第一需要是生存......"她的指尖突然刺入陆深胸膛，在血肉模糊中抓出团跳动的荧光菌群。
剧痛让陆深看清菌丝核心包裹的东西——那是枚微型芯片，上面刻着国际基因银行的鹰隼标志。冻土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，十二台激光钻头正从不同方向朝母株位置逼近。
唐棠将菌群拍进培养舱的操作面板，整个冰原突然开始共振。陆深看到母株的根系穿透冰川，无数荧光孢子顺着地磁线升上平流层。那些半透明的囊体里，竟然封装着人类文明的数据光斑——从敦煌星图到哥德尔手稿，从肖邦夜曲到量子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