霁图》流拍了！他们居然质疑你做的鉴定报告......"狼毫笔尖在宣纸上重重一顿，松烟墨沿着纸纤维洇出残月状的泪痕。

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保安老张喘着气撞开门："监控室说地下车库有可疑人员！"蔺晚摘掉护目镜的手微微一滞，昨夜被剐蹭的后视镜里，那个举着相机的黑影突然浮现在眼前。

"报警了吗？"

"褚总的人已经......"老张突然噤声，目光闪烁地退了出去。蔺晚望着玻璃幕墙外渐沉的暮色，那辆黑色迈巴赫果然还停在梧桐树下。驾驶座上的男人正在通电话，侧脸被路灯镀上淡金轮廓，腕间的沉香手串随着手势在车窗上投下细碎暗影。

修复室的座机突然炸响，陌生号码在液晶屏上跳动。蔺晚按下免提的瞬间，变声器处理过的机械音刺破宁静："蔺小姐，令尊没教过你别碰不该碰的东西吗？"

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蔺晚抄起镇纸冲向配电间，却在拐角撞进带着龙涎香气息的怀抱。褚砚舟单手箍住她的腰，另一只手握着正在通话的手机："......对，配电箱第三排线路。"

"褚总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？"蔺晚挣开他的桎梏，却发现他西装下摆沾着配电间的铁锈。褚砚舟轻笑一声，忽然俯身贴近她耳畔："蔺小姐的腰围，比车祸那晚瘦了两公分。"

警报器突然再次嘶鸣，整层楼的灯光瞬间熄灭。应急灯亮起的刹那，褚砚舟腕表折射的冷光扫过她颈间玉蝉——那只从父亲骨灰盒里捡回来的汉代玉器，此刻正在他瞳孔里泛起诡异的青芒。

"小心！"

破空声擦着耳际掠过，褚砚舟揽着她旋身撞进档案室。箭矢钉入木门的震颤中，蔺晚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他的拇指按在她颈动脉上，温热的呼吸缠绕着发丝："现在信了？有人不想让你修复那幅画。"

黑暗中有金属摩擦声渐近，褚砚舟忽然解开领带蒙住她眼睛："数到三十。"丝质面料滑落的瞬间，她听见消音手枪的闷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。血腥味漫进来时，他的唇擦过她颤抖的眼睫："二十七，二十八......"

灯光重新亮起时，走廊已空无一人。褚砚舟倚着窗台点燃香烟，火星在他指间明明灭灭："三个月前纽约苏富比拍卖会，有人出价三千万美元买《千山雪霁图》的残卷。"他吐出的烟圈幻化成山峦形状，"而你的鉴定报告证明那是赝品。"

蔺晚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那场拍卖会的图录此刻正锁在她办公室保险柜里，父亲用朱砂笔圈出的拍品编号旁，赫然写着褚氏集团的英文缩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