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手握着方向盘,另一只手正在擦嘴唇。
那晚我梦见母亲躺在手术台上,胸口插着林景言的钢笔。他在观察室微笑,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红绳。惊醒时手机显示凌晨四点,收到陌生号码短信:「供体已就位,手术定在下月初」。
第四章:藏在衣柜里的录音笔。
暴雨砸在空调外机上时,我正在给林景言熨第六件白衬衫。父亲半小时前发来语音,背景音是麻将碰撞声:「下个月再不还赌债,就把你妈骨灰盒抵押了!」
蒸汽模糊了镜片,我摸到衬衫口袋里的钥匙。林景言今早出差前说书房抽屉有备用金,密码是我生日。保险柜打开时,房产证上的名字让我指尖发麻——正是父亲要卖的那套老房子。
书柜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。暗格弹开的瞬间,我打翻了咖啡杯,褐渍在《心脏移植手术同意书》上晕开。患者姓名栏的「宋清歌」三个字,我在财经新闻里见过——林氏集团那个常年休养的千金。
文件夹里掉出我的体检报告,心脏彩超图被红笔圈出。三个月前的检查日期刺痛眼睛,正是林景言在便利店救我那晚。手机突然震动,屏幕跳出陌生号码的短信:「宋小姐术后需要静养,请尽快处理供体情绪问题」。
衣柜最下层藏着黑色录音笔,充电指示灯还在闪烁。我按下播放键时,窗外炸开惊雷。
「林总,苏小姐的心脏完全符合宋小姐需求。」陌生男声混着纸张翻动声,「等宋小姐骨髓移植恢复后,随时可以手术。」
林景言的声音像淬了冰:「别让她察觉,继续安排营养剂。」
「那她父亲那边......」
「赌债继续加码,必要时可以安排车祸。」
指甲掐进掌心旧伤时,玄关传来密码锁开启声。我慌乱把录音笔塞进帆布包,转身撞上林景言挂着雨珠的金丝眼镜。他手里提着中药袋,热气在镜片凝成白雾:「给你买了安神汤。」
「房产证为什么在你这?」我后退时撞到书柜,暗格还未合拢。他解领带的动作停滞半秒,忽然轻笑:「怕你爸偷去卖,帮你保管。」
中药味漫过来时,我瞥见他后颈的痣。暴雨夜他说要当我家人的时候,这颗痣在月光下温柔得不像话。此刻书房顶灯照得它像只漆黑的眼,冷冷注视着我发抖的指尖。
「怎么在翻旧书?」他伸手要合上暗格,我猛地推开他。文件夹散落一地,宋清歌的病历本滑到脚边,扉页贴着我的照片。
他忽然攥住我手腕按在墙上,药袋砸在地毯闷响。薄荷气息喷在耳后:「晚晚,你该学会装傻。」我踢到警报器按钮,刺耳鸣响中,他舔去我眼角的泪:「你舍不得报警,就像舍不得扔掉我送的发卡。」
监控屏幕突然亮起,父亲正在巷口被追债人围殴。林景言贴着我的耳垂呢喃:「你说,断左手还是右手?」我咬破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