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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工绣谱 一把茴香 1629 2025-02-14 20:13

  

吞没满室香料。

裴昭扯下帷幔裹住清欢,挥剑劈开后窗。热浪扑面而来时,清欢瞥见燃烧的账册残页——"腊月廿三,购硫磺八百斤......"

第二章:暗香浮动(下)

火舌舔舐梁柱的爆裂声里,裴昭揽着清欢从二楼翻下。裹身的帷幔被火星燎出破洞,夜风灌进来,将灰烬吹成纷扬的黑蝶。清欢听见自己发间的珊瑚簪坠地,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哀鸣。

"西南角门!"她扯住裴昭衣袖,烟气呛得喉咙生疼,"假山后有......"

话音未落,三支弩箭钉入他们方才落脚处。二掌柜举着火把立在高墙之上,那张总是堆着谄笑的脸被火光映得狰狞:"姑娘莫怪老奴,要怪就怪你查了不该查的账!"

裴昭忽然将清欢推向梅树后,反手掷出腰间玉佩。青玉撞上弩机迸出火星,持弩人惨叫着跌下墙头。清欢趁机掀开假山后的青石板,露出黑黢黢的地道入口——这是幼时与兄长捉迷藏发现的密道,石壁上还刻着歪扭的"欢"字。

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。裴昭断后时挥剑斩断追来的火把,剑锋擦过石壁迸出蓝绿色火星。清欢摸着冰冷石壁疾行,忽觉掌心刺痛——壁上竟嵌着半截箭镞,铁锈间泛着诡异的幽蓝。

"当心淬毒。"裴昭的声音在狭长地道里格外清晰,"这是西夏狼牙箭。"

前方隐约透出月光,出口竟通到汴河堤岸。清欢扒开藤蔓钻出洞口,却见河面飘着十数盏莲花灯——本该在七月半才有的河灯,此刻映得水面如同鬼市。最靠近岸边的那盏灯芯突然爆响,腾起的绿火中浮现几行血字:

【亥时三刻 货抵虹桥】

裴昭剑尖挑起河灯,灯罩内侧沾着硫磺粉末。清欢突然想起燃烧的账册残页,腊月廿三那笔硫磺交易赫然与父亲笔迹别无二致。她踉跄着扶住柳树,腕上青瓷镯撞在树干上裂开细纹。

"那不是林公的字。"裴昭突然开口,指尖摩挲灯罩上的徽记,"你看这双鱼纹——是军器监特供桑皮纸。"

汴河上忽然传来号角声。二十艘漕运纲船破雾而来,船头灯笼俱罩着黑布。清欢认出第三艘船桅杆上系着的绛色绸带,正是林家商船标记。去年重阳,她亲手将这绸带系在送往扬州的货船上。

裴昭折了段柳枝在地上勾画:"每月初七,虹桥下有官船卸货。"枝条突然在某个位置重重一顿,"但今日是廿三。"

清欢浑身发冷。她想起阿成指甲里的金线,枢密院妆花缎中混入的白叠子,还有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封未写完的信——"欢儿,若见河灯现于非时......"

巨响骤起。

第一艘纲船在虹桥下轰然炸裂,火光冲天而起。热浪掀翻岸边的柳枝,燃烧的船板如流星坠入汴河。清欢被裴昭扑倒在地时,看见他袖中滑出的半幅绢帕,帕角绣着与她荷包上一模一样的缠枝莲。

"别看。"裴昭蒙住她眼睛,掌心有陈旧的刀茧,"这是军器监的火龙出水。"

尖利的哨音划破夜空,更多纲船接连爆炸。清欢在指缝间看见燃烧的人形从船上跳下,汴河水腾起血色蒸汽。有焦黑的木箱随波漂来,箱体残片上烙着的,竟是枢密院虎头纹。

裴昭突然闷哼一声。清欢转头见他左肩插着半截箭矢,黑血正顺着玄色衣料蔓延——是地道里那支毒箭。他撕下衣摆捆住伤口,语气竟带着笑:"劳烦姑娘带我去个地方。"

"去哪?"

"烟花巷,醉仙楼。"他咳出点黑血,眼底映着冲天火光,"找能解西夏狼毒的人。"

清欢盯着他渐渐泛青的唇色,突然扯断颈间金链。链坠是个拇指大的玉瓶,倒出的朱红药丸泛着龙脑香:"这是母亲留下的避毒丹。"

裴昭就着她掌心吞药时,舌尖无意擦过她虎口。清欢触电般缩回手,却见他喉结滚动着笑道:"令堂果然与蜀中唐门有旧。"

远处传来马蹄声,火把长龙正往虹桥涌来。裴昭突然将清欢推入汴河,在她坠入冰水的瞬间低声耳语:"憋气数到三十,有人接应。"

河水灌入耳鼻的刹那,清欢看见裴昭挥剑斩断系舟的缆绳。他玄色身影立在燃烧的纲船上,像柄刺破夜幕的剑。腰间新系的绛色绸带在火中翻飞,正是她当年亲手所赠那一条。

第三章:蜀江迷雾(上)

汴河水灌入口鼻的刹那,清欢恍惚看见母亲站在雾里。月白襦裙上缠枝莲无风自动,绣鞋尖沾着蜀地的红泥。这是她五岁那年落水时的记忆,此刻却在冰寒刺骨中重现。

"二十八、二十九......"

肺叶灼痛欲裂时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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