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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亲十年,夫君用战功换我下堂,还笑我必定晚景凄凉。不好意思,我转身就做了太子的乳娘。
怕我报复?放心好了,我如此大度之人怎会记仇呢,就是看你们不顺眼罢了ノ(´▽`)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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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消息:夫君打了胜仗。
坏消息:夫君带回个美人。
好消息:夫君入宫觐见,皇上赐封定国将军。
坏消息:夫君含泪诉说多年夙愿,用战功换我这位发妻下堂,让位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。
好消息:皇上说不必下堂,和离即可。
坏消息:皇后让女官传话——颜姑娘可还记得当年的赌约?
“这、这……”婆母,哦、现下该称为纪老夫人了,毕竟已经和离在即,她被一波波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心善之人还以为她是舍不得我,但同她相处十年的我可是心知肚明。纪府早在我嫁进来之前就衰败了,如今更是只剩个空架子。
她日日盼着儿子凯旋归来,用赫赫战功换黄金万两、良田千顷,哪知儿子会“爱疾”发作,只换我下堂!
“将军要娶的是谁?”纪老夫人缓过神来,连忙问道。
儿子虽然常年在外征战,但自家家底还是知晓的吧,这些年府邸都是靠儿媳的嫁妆养着,如今他竟大手一挥就要人家下堂,莫不是觅了个名门贵女、富甲千金!
纪老夫人期待起来,可家仆的话却直接泼了她一瓢凉水:“老夫人,将军带回的是阮家四小姐。”
“什么!是阮柔芸那个贱丫头!”纪老夫人气结,恨不得即刻赶往皇宫,捂住纪铮的嘴,然后一通老泪纵横地诉苦,为捉襟见肘的纪府谋求金灿灿的富贵。
可惜终还是晚了一步,她的好大儿已经领着那灿灿金光的美人,得意地回府了。为何说是金灿灿?舍弃了万两黄金换得的美人,当然比黄金还晃眼了。
此时,她笑得明媚恣意,如金丝芍药般依偎在纪铮身侧,一双秋水美目盈盈地望着我:“颜家姐姐,真是对不住,可芸儿和铮哥哥、”
“闭嘴!我都要和离了,还用听你这些恶心话么。”我不客气地打断她。
“颜姐姐,芸儿是真心诚意地道歉,你怎么能、呜呜呜……”阮柔芸纤纤玉手捂住心口,嘤嘤啜泣起来,好一幅西子捧心美人图。
“颜汐!你这悍妇,竟敢欺辱芸儿!”纪铮一声怒喝,唬了我一跳。
别误会,我可不是怕,而是诧异自己当初怎会如此眼瞎,看上这么个恬不知耻、毫无良知的男子。
“还不快向芸儿赔罪!”纪铮斥道,一双曾经让我心动的丹凤眼射出冷蔑犀利的光:“芸儿已是本将军的夫人,你这下堂妇今后还想过安生日子的话,就赶紧下跪认错!”
我忍不住笑出声来,还真是升米恩斗米仇,只怪这二十年来我们颜家给得太多了。我们虽成婚十年,却已认识了二十年,“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”,曾是我们的佳话。
因两家是故交,纪铮和我早早就定下了娃娃亲。后来纪父英年早逝、纪家家道中落,我们颜家义不容辞地照拂他们母子。
纪铮想习武,阿爹便拜访骠骑大将军,苦求他收纪铮为徒。
纪母旧疾发作,阿娘便重金寻医为她治病,每日人参燕窝皆记在颜家账上,二十年如一日。
更别说修缮府邸、打理田庄商铺(为尊重他们母子,不好直接给钱,遂借着打理之名做假账,转亏为盈,让他们赚大钱-_-||),为纪铮寻千里良驹、锻造赤焰宝刀……
说来可笑,这些重情重义且重金的付出,竟抵不过阮柔芸送出的一串糖葫芦。是的,没听错,十文钱一串的糖葫芦。
“她自己只吃五文的,却给我买了十文的。”纪铮当时拿着吃剩的竹签,傻笑着向我炫耀:“她夸赞我是世间最英武的少年郎!可惜我已有婚约,她则是家中最受冷落的小姐,只能以一糖相赠,希望我记住有她的阳春。”
她是阳春,我是寒冬对吧。看到我就止不住地冷淡严肃。
“又看账簿?你身上都要起铜臭味了!你看看柔芸,多天真无邪,一串糖葫芦就能纯情快乐!”
要新造宅院的是你、要高价寻医的是你、要千里骏马的是你、要千金宝刀的还是你……合着我用重情重金打造的夫婿,还是被一串糖葫芦给骗走了。
那可是天真无邪、美憾凡尘的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