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中的银色打火机在积水里旋转。

沈知意看见裂痕处露出的齿轮时，颈间的星月项链突然勒紧皮肉。

"沈小姐的订婚宴需要焰火表演吗？"

林景明抹去唇边血渍，破碎的防风罩在他掌心折射冷光，"就像十八岁那年，你烧了教导主任的假发。"

1.

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机械音割裂雨幕，沈知意突然抓住他手腕。

菩提手串下，淡青色血管旁有道月牙疤——她高考前夜咬的。

当时少年将哭到抽搐的她抵在画室门后，说我的血管里从此住着月亮。

"为什么躲了五年？"

钻石婚戒陷进他腕间旧伤。

林景明轻笑时胸腔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，染血的食指突然点上她锁骨："季琛知道这里原本有颗红痣吗？"

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炸开，"三年前激光祛斑手术，很疼吧？"

轮胎摩擦声刺破雨幕，季琛的银伞如铡刀斩断两人倒影。

沈知意松开手时，一枚齿轮顺势滑进她丝袜边缘。

（季琛看到齿轮时瞳孔收缩……）

2.

2018年毕业典礼的火焰舔舐夜空时，林景明正跪在校长室给沈知意洗校裙。

"你爸欠高利贷的照片被贴满公告栏，和我有什么关系？"

少女攥着染血的素描纸，那是她偷偷画了三个月的婚戒设计稿。

少年将打火机汽油浇在检讨书上："现在有关系了。"

火光照亮他锁骨处的烫伤，未愈合的皮肤蜷缩成"沈"字笔画，"教导主任电脑里的偷拍文件夹，够烧三小时。"

后来沈知意总梦见那个夏夜，林景明背着她趟过燃烧的塑胶跑道，背后是此起彼伏的消防笛声。

少年脊背被火星烫出细密水泡，却说正好省了纹身钱。

此刻急诊室的消毒水味里，沈知意颤抖着展开浸血的素描纸。

泛黄纸页上是用血画的星轨图，角落里写着2023年日期——正是林景明消失的那年。

（血绘星轨与沈知意最新设计稿完全重合……）

3.

ICU的玻璃倒映着两个月亮。

沈知意抚上保温箱般的观察窗，看见林景明腰间连着腹腔引流袋，透明导管里浮动着血丝。

"他三年前就该死了。"

季琛将CT片按在玻璃上，肿瘤阴影如恶龙盘踞肺叶，"知道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？"

病历本散落一地。

沈知意捡起染血的镇痛泵使用记录，突然发现每次加大剂量的日期，都对应着她与季琛感情升温的时刻——初吻那晚的用药量是致死剂量的三倍。

"他听得见。"

季琛突然开启对讲机，林景明心电监护仪立刻发出尖锐哀鸣，"每次你试穿婚纱，这里的呼吸机就会报警。"

沈知意转身时撞翻医疗推车，滚落的安瓿瓶里封存着银色金属片——与订婚戒指里的齿轮材质相同。

（药瓶标签印着季氏集团LOGO……）

4.

殡仪馆的监控视频在凌晨三点自动播放。

沈知意看着五年前的自己冲出珠宝店，手中攥着妊娠报告单。

镜头突然转向隔壁巷口，林景明扶着墙吐出血块，手中婚戒盒滚进下水道。

"那天你等的人本该是他。"

季琛的声音从身后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