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一直一言不发，只是摆弄着手中的茶盏，直到与我对视只是，突然闷笑出声，面纱被气息掀起涟漪，露出若隐若现的虎牙尖。

　　许是终于见到了太子有所动作，一个清秀的声音传入耳中，言语里带着娇怯，「殿下，让姐妹们献艺助兴可好？」

　　她说着往太子身侧挪了半步，孔雀翎大氅险些扫翻他面前酒盏。

　　太子屈指轻弹杯沿，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。

　　这些贵女瞬时来了兴趣，每个人都着急搬出自己的看家本领。

　　当尚书家的侯堇儿偏偏起舞时，整座宫殿都在她袖间流转。

　　「这舞好，应是把那套缀满暹罗萤石的落梅裙赠与她。」我手里正剥着葡萄，忽觉颈后袭来温热的吐息。

　　「叶姑娘厚此薄彼。」太子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后，玉箸正戳着我盘中最后一块糖渍梅子，「本宫也想要礼物。」

　　「殿下想要什么？」我反手将糖渍梅子抢走。

　　他忽然俯身，面纱擦过我耳垂：「想要姑娘今晨在朱雀街，发放的北辽商号分布图。」

　　梅子没夹稳落了地，我望着他面纱后狡黠的笑眼恍惚了一阵，坦然地笑了。

　　「别笑了，」他指指台上，「最想嫁进东宫的人上场了，姑娘不如好好瞧瞧。」

　　说罢便听见那个提议献艺的女子抱着一把素琴跪了下去。

　　「拜见皇后娘娘，拜见太子殿下。臣女‌连月想献曲《凤求凰》」

　　「？这不是《凰求凤》吗？」我欲要和身侧那人说话，谁知他已不知何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
　　连月的琴音在殿内回荡时，这曲弹得缠绵悱恻，却在最高潮处故意拨断琴弦，鲜血顺着指尖滴落，在白玉砖上绽出红梅。

　　「好！」皇后抚掌赞叹，凤冠垂珠随动作轻晃，恰巧遮住她瞥向我的余光，「不愧是连相之女。」

　　连月盈盈下拜，却在起身时故意踉跄，整个人往太子怀里栽去。

　　太子不动声色地侧身，她扑空时裙摆扫翻案几。

　　我含着葡萄轻笑出声。

　　她稳住身形，寻声看向我，染血的指尖直指我鼻尖，「该你了。」

　　我施施然起身，袖中金票随风轻响：「民女不才，只会拨算盘珠子。」

　　「可是叶家丫头？」皇后上下打量着我，「听闻如今是你接手了家中商会？」

　　「娘娘圣明。」我盈盈下拜，「民女无才无德，今日就不献丑了。不过方才看了姐妹们的才艺，感慨万千。民女想从今日起，为坊间的学堂捐献纸砚、笔墨，为全国琴坊、舞坊捐献银两，为期十年！」

　　我顿了顿，看向众人，「只愿这坊间，有更多的有才德之人，能坚持所学，能大放光彩！」

　　皇后凤目微亮，频频点头。

　　「好！叶家子女的气魄，本宫欣赏！」

　　宴席结束，皇后刚想唤我过去，却被太子打断。

　　「母后，」他忽然起身，腰间玉佩与案几相撞，发出与小齐一模一样的脆响，「儿臣想送叶姑娘回府。」

　　连月气得跺脚，水晶护甲在案几上划出刺耳声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