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见她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告示，心里便有了谱，多半是回去和主子商讨对策了。

她火急火燎地跑到我面前，将一张告示拍到案上。

我故作疑惑地拿起，告示写的很简略：【太子广纳贤妃，报名者可参与选举。】

「小姐要不要试试？」她指尖抠进桌沿木纹。

我随意放下，转头又看起来了账册：「当太子妃要天天跪拜公婆，哪有数钱快活？」

「可有了凤印，」她突然握住我执笔的手，「就能给全天下女子发商牌。」

掌心温度烫得异常，仿佛要把那些被礼教压碎的梦想烙进我血肉。

「当真？」

她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
「报。」我拿起告示不慌不慢地按下指印，鲜红印泥像极了此时她欲滴血的耳垂，「但先说好，若太子丑如夜叉，我当晚就卷铺盖逃婚。」

「小姐仁善！」她夺过文书便转身跑得比网约马还快，徒留我盯着她同手同脚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「可是太子啊…」我颇有闲趣地摩挲着方才指尖的红泥，「互利互惠，你好我好，才能天下好嘛。」

见小齐跑远，我唤来了那日给女子们发合离贷的掌柜。

「拟个文书给领过合离贷的女子发下去，凡是有所长者，皆可来我分号申领店铺。」说着我把圈好新铺子的地图递给他，「位置供她们自己选，若是她们有人想远离曾经的夫家，可自行决定。」

7

太子要纳妃的事情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。

「小齐，」合上账簿，我揉着太阳穴想起来了这件头疼的事，「都有哪家的大小姐报名了？」

本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坐着的小齐猛然起身，似是来了兴致般，「小姐为何在意这个？」

我看着小齐亮闪闪的眼眸，笑出了声，「万一那些官家大小姐太优秀了，又或是东宫那位看不上我呢？」

「不可能！」小齐拍案而起，喉头轻轻地滚动着，「在我心里，小姐胜过她们万分！」

「小齐，」我扯住她腰间丝绦，带着一丝试探，「若太子能像你这般美貌...」

月光突然被她俯身的身影切断，温热的吐息落在耳畔，沙哑声线第一次与这张俊俏的脸完美融合：「你便如何？」

8

一晃数日。

鎏金宫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时，我盯着殿内乌泱泱的莺燕直皱眉。

「太子殿下到——」

我随着众人屈膝，从珍珠帘缝隙间窥见一角玄色蟒袍。那人半张脸掩在面纱下，露出的眉眼与化过妆小齐有七分相似。

虽是遮面，不凡的气质已经引得满屋女子脸红耳热。

「太子说要选妃那日，太庙的龟甲都显了吉兆！」

皇后随后也在簇拥下踱步而来，凤冠垂珠随着动作晃出一片碎光。

太子主动提出选妃，皇后听闻心情大好，择日便把贵女们聚在一起，无非是想挑个令她满意之人。

各位官家的女儿一个个当仁不让，大大方方地自报家门后，便开始努力找话头和皇后攀谈着。

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