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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死在1988年深秋。
周慕白把我的骨灰撒进黄浦江时,正逢我们的纺织厂被外企并购。他搂着宁柔说:"姐姐在天有灵,看到厂子能起死回生,也该含笑九泉了。"
可我知道,他们用我的配方换了三千万美金。
此刻我飘在订婚宴的水晶吊灯上,看着1983年的自己穿着红裙子给宾客敬酒。宁柔突然打翻酒盏,红酒泼在我裙摆绽开血似的花。
"姐夫快带姐姐换衣服呀。"她歪着头笑,耳垂上的珍珠坠子晃啊晃。
那对珍珠本该是我的嫁妆。
更衣室的门锁咔嗒落下时,我疯了一样想冲进去。可灵魂穿透门板,正看见周慕白把宁柔压在旗袍堆里,她涂着丹蔻的手指扯开他的领带。
"轻点......姐姐还在外面呢......"
"让她等。"周慕白咬她锁骨,"你才是我的新娘。"
我目眦欲裂地扑过去,却从宁柔身体里穿过。她突然看向我的方向,红唇勾起诡异的弧度:"别急,马上就轮到你了。"
剧痛从心口炸开的瞬间,我听见司仪在喊:"请新人交换信物——"
再睁眼时,龙凤喜烛在镜中摇曳。我低头看着掌心的翡翠如意,门外传来宁柔甜腻的嗓音:"姐姐,我来帮你戴头纱。"
…啪…
翡翠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,我反手拽过宁柔的珍珠项链。米粒大的珍珠噼里啪啦砸在地上,像极了前世她在我病床前撒的安眠药。
"1983年上海牌手表要120块。"我碾碎脚边的珍珠,"偷拿国家特供商品倒卖,你说要判几年?"
宁柔脸色瞬间惨白。
我拎着宁柔出现在宴客厅时,周慕白正在念婚书。他今天特意梳了港星发型,西装口袋里插着我熬夜绣的并蒂莲手帕。
"这是怎么了?"周母慌忙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