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出了个大事。

太和殿的房顶被雷劈着了。

祭司：三月十五，内宅生子，灾星临世。

皇帝：少一个女儿，送你一个太子妃。

我爹磕的头破血流，却只能说一句：臣！遵！旨！

可明明那天出生的不只有我和姐姐，还有太子。

01

从小我就知道我有个姐姐，阿娘哄我睡觉呓语时说的。她说：“念念啊，是个乖孩子。”

给阿娘掩上被角，我老成持重地叹了口气。

我是小小孩，阿娘是大小孩，大小孩给小小孩说故事，大小孩睡着了。阿娘是个坏记性。

“昭昭”外面有人小声叫我。

一回头。我那笑得跟人贩子似的爹，站在门外，朝我招手呢。

歪着身子，阿娘睡得香甜。我下床，关门，蹑手蹑脚，气沉丹田。

睡了？”阿爹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，摸摸鼻子，心虚地左顾右盼。

“不睡？摔东西，砸门，拿着个扫把追你二里路啊？”

“你说你惹她干吗？”我无语白眼，抬着张脸，不满地朝阿爹哼哼。

阿娘要出门，阿爹不让。阿娘哭，阿爹着急，我哄。

就问这京城，谁家做父母的，一个两个都不靠谱？

阿爹板着张脸，一言不发开始撸袖子，我估摸着他心里许是有想抽我的冲动。

“救命，方太傅打小孩啦。”小跑到前院，我躲到李嬷嬷身后，笑嘻嘻地朝外扮鬼脸。

朝堂上举止文雅的太傅大人，被我气的吹胡子瞪眼：“小兔崽子，怎么说话的，你给我过来。”

“平日里惯得你不知天高地厚，今天我非要给你好好说道说道。”

“你要说道什么，你说，我听着。”李嬷嬷把手中的活计一扔，顺手从洗衣池里抽出根捣衣杵。

“声大点，我耳朵不好，听不见。”

阿爹偃旗息鼓。果然，姜还是老的辣。

我没见过祖母，自打记事起家里的老人我就只见过李嬷嬷。

府里人多，阿娘病后，个别不服管的，吵吵着要拿卖身契找下家。

他们很讨厌，背地里总说我阿娘是个傻子。我气不过，和他们吵，吵不过就去找李嬷嬷。

李嬷嬷超厉害，脸一耷拉眉一竖，一准让小坏蛋们受不住。

可阿爹不让我随便打扰，他说我像个大苍蝇。一天到晚嗡嗡的，吵得李嬷嬷耳朵疼。

说自己家六岁的小姑娘像个大苍蝇。

太傅大人呀……

有点难评。

02

睡前吃了两块桂花糕，夜里睡得不太踏实。

哼哼唧唧地伸个懒腰，我悄咪咪的睁眼，对上硕大一张冷脸。

窗外天光大亮，阿爹皱着眉趴在我的小床上。

脸上胡子邋遢，眼下青黑一片。

完犊子，方太傅要生气的前兆。

我眨巴眨巴眼睛，红着眼眶，可怜兮兮地撒娇：

“阿爹，我错了。我身体不好，不该夜里偷吃的。”

“阿爹，你理理我，昭昭不敢了。”

方太傅沉默。

方太傅出门。

方太傅去迎春楼吃了两个大肘子。

方太傅没来哄我。

我一个人在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