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
　　我想了想，点头：“开心。”

　　李嬷嬷摇头，低语：“阖家团圆，才是开心。”

　　后来我才明白，原来想一个回不来的人，有时候开心也会变成难过。

　　隆兴二年冬，陛下一纸诏书，给我和太子赐了婚。

　　圣旨上有言：“方家有女晴和，性机敏，品貌出众，温良端方。”

　　明明早有心理准备，可是看到这陌生夸耀的词，却还是会觉得心虚。

　　品貌出众？看看镜子，我点头认可，确实长得不错。

　　温良端方？仔细想想，除了偶尔翻个窗，撒起疯来满院子乱跑。嗯，怎么不算呢？

　　收好圣旨，我转身，打算回小院。

　　“昭昭，不愿是可以抗旨的。”方太傅在我身后，语气温柔。

　　抗旨，为什么呀？先皇驾崩，皇上就是现太子。

　　都说皇后千岁千千岁，这下看谁还敢说方家有个短命鬼。昭昭我呀，会长命千岁。

　　我心里难过，但还是故作开朗地说：“太傅大人，出息点。你不想当国丈，我还想当太子妃呢。”

　　真讨厌。起风了吗？眼眶有点酸酸的。

　　我抱着圣旨，一路小跑。太子妃吗？我家的。

　　太子恩师加国丈，一时之间太傅府水涨船高。梨果说，她现在出门买个菜都有人喊她“姑娘。”

　　“哦。”我放下话本，侧卧在贵妃榻上好笑地看她，“以前不喊你姑娘喊你什么？”

　　“啊！他们——街上那群小屁孩。他们，他们喊我大姐大。”

　　我“噗呲”一声，眉开眼笑，少女时期的快乐像风一样。

　　07

　　日子安稳两三年，隆兴五年秋，大盛朝尊贵的太子爷逃婚了。

　　外面人仰马翻，太傅府里岁月静好。我嗑着瓜子，梨果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。

　　“话说那寿春山上，有一千年女妖，专好吸食少年人精血，这日……”

　　故事说到精彩处，戛然而止。我看着那着急跑来的小厮，若有所思。

　　“小姐，宫里传出消息，太子爷逃婚了。”小厮言语愤愤，低着头不敢看我。

　　我知道，他是怕我迁怒。有什么大不了的呢？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。

　　当今圣上子嗣众多，光是成年的皇子就有三个。

　　万贵妃生养二子，大皇子占长，十皇子占幼。

　　皇后膝下仅一子，二皇子为嫡。

　　至于那已逝容妃的三皇子，日常走街串巷，招狗逗猫。

　　早有传言我貌丑无颜，朝廷吵架方太傅骂骂咧咧。

　　都说皇子娶妻当娶贤，一曰女子秀美，二曰母家显赫。这哪一条，我都不沾边。

　　娶个与己无益的太子妃，我要是东宫里的那人，我天天回家骂爹。

　　看我没什么反应，梨果气地跺脚：“小姐，你就这样任小混——任他欺负啊？”

　　小丫头咬牙切齿，我摇头叹息。还好宫里那位是个会办事的。

　　第二天一早太监总管上门，一沓画像，一张圣旨。

　　我抽出一张，捋平压